到了旅馆，祁聿明给我倒了一杯水。
“怎么了，被吓到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
早在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会遇到什么，我以为我遇到这些场景会很淡定，可事实证明根本淡定不了。
只要有人性的人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晚音，不要因为这些怀疑自己，准备一下我们去医院吧。”
祁聿明说完，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慌乱的感觉。
祁聿明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一在医院里面别人透露出什么怎么办？
至少在我没找到戒指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不想让过去的沉重影响他的判断。
我知道并且笃定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我不想让他背着负担去承担自己既定的命运。
这样太残忍了。
“我去隔壁帮凝霜收拾东西。”
心乱如麻的我只能去隔壁找程凝霜帮忙想办法。
她刚好在收拾东西，进去的时候她桌子上放着一个拍立得看款式就不像她平时会喜欢的。
我走了过去，看着桌子上的拍立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是祁聿明会喜欢的吧？”
“嗯，我专门把它带来了。如果可以，我想多拍一些东西回头给他。毕竟这大概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在同一个地方了吧。”
程凝霜的长发用简单的一个鱼尾夹夹着，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平静，完全没有被外面的氛围影响到。
“你不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国外的时候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景，怎么你害怕？”
我也摇了摇头。
“不是害怕吧？就是觉得太过残忍了。可能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突然见到这么多邪恶的事情，还有些不习惯。”
“你来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找我谈心，疏解自己的恐惧吧。”
程凝霜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坐下说吧。”
“我们马上要去医院找线索了。我怕医院那里说一些关于长安的事情，长安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他这个时候想起来。程凝霜，你不要误会真相，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告诉他的。只是在我们找到戒指之前，我不想让他背负着这种沉重的过去。”
“我不知道祁聿明为了他而死，这个消息会影响他多少，会不会让他决定不再带我一起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能理解你。”
如果站在程凝霜的立场上，自己的爱人都已经没了，还是顶替别人而死的，现在还要帮那个人隐瞒真相，编织一套谎言，说实话我也不愿意。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仓促的站了起来。
“算了，你收拾东西吧。我不应该这样要求你。”
“不用，我答应你。”
程凝霜答应的非常干脆利落，这叫我意外极了，我偏过头看着她眼底都是震惊。
“你……”
“用不着惊讶，宋晚音，如果我跟你面临一样的境地，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再说了，这个世界上不幸福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你为你的爱人稍微考虑一点点并没有错。”
“更何况，慕警官是一个很有道德感的人，我能够明白他知道真相的愧疚，也明白你的担心。她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了，祁聿明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慕警官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