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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拼凑起来的小家,原本就是摇摇欲坠的。她无法为乔子惟孕育亲生的血脉,唯一一个女儿还是别的男人的种。她不敢赌乔子惟对她们母女俩有多少责任,也从来没有真正仰赖过他,期盼他能支棱起来伸展羽翼护住她与绥绥。破家的祸事,能帮则帮,帮不了,她收拾包袱远走高飞,苦什么都不能苦了自己和孩子。

这相顾无言的一刻,乔子惟又从她眼中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生冷的碎光。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她在盘算着分道扬镳。

两下里都好一良晌没有说话,灶上的茶水冷透了,云湄心烦意乱地拨弄炭火,挽袖煎茶,余光里却陡然瞥见坠落的水珠将膝头的布料洇透,濡出带了毛边的湿润痕迹。她循迹望去,果真美人落泪,犹如带雨梨花,可云湄这回却不再具备上一次面对他泪水时的好耐性了。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无奈过,收袖搁下茶炉,尽量心平气和回视乔子惟,“表兄,你非要让我看不起你吗?”

她可以接受丈夫料理不了继母生有勃勃野心的这点内宅小事,但她不能接受连外务也要她来打点操心的现状,甚至事后还要悉心去照顾夫君因此而生的脆弱,尔后继续镇日担惊受怕他在官场上又惹了哪位贵人不快,心忧头顶那柄将落未落的铡刀。

膝盖一重,原是对坐的人矮下身子,双手抚住她的膝头,十指收紧,小心翼翼问:“你要走吗?”

时至而今,云湄已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心累,只口吻平淡地道:“你见我有收拾包袱的迹象吗?我这几天都在为你四处奔波周全吧?”

话是如此说,乔子惟抬首凝视她的眼神,那里看似平淡无波,实则藏有审视。他暗暗握紧了拳,承诺道:“我以后定然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云湄撑额闭目,没有回复他。

心里浅浅浮出另一个被她刻意忘怀的人影来,盘桓良久。从前认为所有丈夫都能做到像那个人一般是随处可见、理所当然的常事,现而今把心都快操碎了,才恍然明白过来,真是不对比,就不知高低香臭,和究竟香在了哪处。

***

转过几日,云湄将纠集的一应财帛尽皆兑成了通票,放进匣子里锁好,妥当怀抱着,同乔子惟一块儿上了驶往衙门的车马。

府衙的门头甚是恢恢,任尔狂风暴雪,尽皆掩埋不得。入得内里,庭院深深,皂吏往来,六班衙门分列两侧,秩序井然。拽了几个人问之又问,却始终不得那位云姓大人的音信。

乔子惟思索道:“关于杂税,朝廷有新政令要下达,云大人这几天兴许移步布政使司去了。”

云湄在寒风中冻得发僵,拢紧披风站了半晌,得到这个结果,不由斜过眸子乜了这个不成器的表兄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念着是在外头,又是丈夫公干的衙门,她深吸一口气,终归是按捺脾性,留他面子,没得担个惧内的名声,底下人为之不服他。

她转身欲走,对廊上却匆忙赶来了个小皂吏,呵腰说道:“云大人留了话,倘或是乔家的把钱给凑齐整了,领到班房来,对上账便妥。”

云湄有心为乔子惟周全几句好话,想见见这位云大人,遂试探问了句:“你们大人尊驾落于何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托赖云大人按下不表,留咱们补救的时间,才免于抄家的祸事,此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惟求当面致谢才能谢得到位。”

那皂吏意义颇深地瞄了云湄一眼,一面领着他们夫妻二人入班房,一面笑道:“乔夫人灵慧,晓得是咱们大人在前头顶着,这把火才不至于立时烧到乔家。”

乔子惟讪讪,而云湄听了,惟有谢不尽的,心中感激已极,趁热打铁地想要把宴席之事替乔子惟敲定下来,顺势就说:“大人这份慈悲,我同我夫君都省得的,心里清楚明白,这才感念不尽。也不知你们大人哪日得空?此般鸿恩,咱们得在美馐楼设下薄酒,当面深谢,万望云大人能舍个面子,拨冗赏光。”肘尖戳了戳乔子惟,“你说是不是合该的?”

乔子惟虽则不大同意这类私底下攀亲近、朝上峰进逢冰敬炭敬之事,但他捅出的弥天大祸在先,倘或云大人这厢没有周全到位,一折子上达天听,他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履历也别要了,往后还拿何来庇护她们母女?一时不得不服从云湄的安排,赶忙顺着话头朝那皂吏说道:“很是、很是!”

说罢觉得太过简短、不足以表示诚意,遂勉强学着云湄的谄媚腔调又说了几句。

可奇怪的是,那皂吏的注意力浑不在乔子惟这个正经的命官这儿,反而对官夫人云湄多有关注,仿佛不能错过她一丝一毫话音似的,只要她一开了口,浑身的精力便全数扑在了她身上。甚至一入得内室,也是先行给云湄看座,后续的对账填补,全程与她交流敲定。末了及至散伙,皂吏才对于先前那个“请云大人吃饭”的话头,舍出了点儿模棱两可的回答。

就见他瞄了云湄几眼,斟酌少顷,含混说道:“咱们大人先前为了暂且压下此亏空,四处奔波,劳心劳力,期间实在按不下去了,也打听过你们乔家的情况,瞧瞧到了什么进度,值不值得他咬牙再努努力。骤闻是乔家大奶奶在想法子周全,今儿个又确实拿出了足量的银钱,这奇才异能,也让大人佩服,敢问这美馐楼的席面,至时候乔夫人会一同出席么?”

云湄与乔子惟俱都愣怔住,倒是云湄心思活络,最先反应过来,沉吟着思忖了片刻,心中微微一动。去是能去的,毕竟在这场酬酢上,她冠以乔姓,是以乔夫人的身份出面,无论能力如何,倒也不怕抢了乔子惟的风头,损了他的体面,反而还能给他长脸。

可说是要设席款待,不可能只单独宴请那位云大人一个,这么着容易落下私相授受的把柄,所以到时候的情况,定然是把台面上的官差一同请去,再将云大人单独奉为高座,避嫌以外,更全了尊卑体面。

这就意味着这是男人的场面,别人家没有女眷陪同,她这厢也不能贸贸然应承下来,不然满桌的汉子,唯独她点缀在里头,成什么了?

云湄想了想,一时并没有上赶着满口答应下来,而只是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看似谦逊,实则很是迂回地说道:“实在承蒙你们大人赏识,妾一介女流,不过是为生计,才逼出来了平日达不到的本事。”

皂吏拿捏着火候,倒也不逼得紧了,到时候把她夫君一扣,还不愁她不上赶着露面吗?遂闻言只是理解地笑了笑,打着官腔结束了这个话题:“夫人放心,这事儿,我下去之后,会回过咱们大人的。”

云湄揣度着皂吏的话音,满怀心事地随着他出了班房。外头风雪沛沛,一行人沿着回廊路过一处广场,却闻里头传出突兀的喝彩声,皂吏睃了云湄一眼,见她步渐慢,便适时开口解释道:“云大人先前被府台家的公子请去比试箭法了,今日才没有露面。”

云湄挑眉,抬首望了眼廊外的天气,问道:“这么大的风,比射箭?”

她被勾起了几分兴致,皂吏也观测着她的神色慢下了脚步,停在临近看客棚的廊道下,笑道:“都是好手,甭管什么气候,都能比。不光顶着罡风,他们还蒙着眼睛比呢。”

云湄很是诧异,这下一时半会儿是走不脱了,非得看上一眼不可。她于是顿住步子,探身瞧了瞧,就见场子里头盈满飘扬的大雪,棉絮般随风撕扯着,劲风吹拂,挟得台子上搭弓挽箭之人衣袂猎猎,三指宽的绸布蒙蔽视野,带子尾端交缠着他的青丝,难舍难分地翩跹飞舞。

云湄心里揣着回家安排宴席事宜的任务,原打算浅浅瞄一眼便收目走开,可乍见这番场景,她脚下仿佛遽然生出了根,脑海之中不可自控地浮出一个人影来。

彼时,他也如这般……

恰是此神思飘飞之时,远处的人冷不丁松了手,弓弦铮鸣,箭矢倏而破空,生生撕裂了庞大的风雪呼啸之声,伴随着围观之人的惊嚎,咻地从云湄耳畔擦过。

云湄双目瞠大,心都空了一瞬,恍惚间于耳畔一片嗡鸣之中捕捉到了乔子惟仓皇躲避的声音,她惊心骇神地循声回首,就见那支羽箭于乔子惟身侧的廊柱上入木三分,箭尾仍在嗡嗡发颤。

——看那去势,再稍微歪上几指长的距离,便能穿透她夫君的心房!

第86章冠妻姓(六)“我家娘子负心薄幸,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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