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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菜的小厮经过云湄叮嘱,此时见他们要看家伙什,便很有眼色地适时剔了剔旁头落地灯的烛芯,不多时,摇曳的火光变得益发葳蕤起来,丛丛簇簇地映照在香球表面点缀的珊瑚珠上,一时间流光溢彩,满室生辉,好不夺目。

说起来这样的光芒委实刺目,不光左右侍奉酒水的婢子、布菜的小厮,便连乔子惟也及时偏开了脸,可唯独云兆玉却反常地不避不让,而是定定凝视片刻,面上微有笑影,却莫名冷沉瘆人:“我家娘子曾几何时,也给我打过一只香囊,上头的鸳鸯便是用千丝羽织就的,旁边的迎春花也点缀了这般细密的珊瑚珠。”香球在指尖辗转,他不由感慨,“当真是一模一样啊。”

乔子惟愣愣听着。

这是上峰打算跟他交心吗?

或许只是一句寻常的感慨罢了?

乔子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有些迟钝的劲头,没能看出云兆玉神情之中隐寒的细微凉意,自顾自噎了噎,笨口拙舌地回了些祝愿夫妻美满、琴瑟在御的场面话。

云兆玉神情难辨,极是冷淡地听着,一句也不曾应答。乔子惟每吐出一个词儿来,他那双被火光渡染的黢黑瞳眸,便随之一寸寸地愈发幽邃起来。

“啪嗒——!”

终于,在乔子惟连绵的祝愿之中,云兆玉勾绕香球吊绳的长指忽然一错,那只香球失去依仗,倏而直直地坠入了桌案上的酒杯之中,浓郁的葡萄色酒浆转瞬便将密密匝匝的经线纬丝全部浸透,不乏恶劣地将人家娘子精巧的绣活给尽数濡坏了。

“琴、瑟、在、御?”

云兆玉将这极富讽刺之意的四个字裹含于舌尖,翻来覆去地体味着。期间调转目光,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某处,透过觥筹交错的席面,窥见了帘幕之后一道坐立不安的窈窕人影。

紧接着,室内响起一道生冷的口音,刀子似的撕破了乔子惟的美满祝愿:“实在不巧,我家那位矫情饰诈的娘子负心薄幸,早就跑得不见影了呢。”

第87章冠妻姓(七)“我就见不得恩爱的夫妻……

蜡炬荧荧,除却焰火为窗外渗入的细风侵扰的噗噗细响,室内呈现出一片恍若溺水的阒静。

左右侍奉的人不知所以,敛色屏气地安静跪坐在原地,收袖继续布菜,尽量做到对此般微妙的场面充耳不闻。

倒是难倒了侍酒的美婢,她叠手立在旁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垂目窥了眼云兆玉跟前的那盏酒觥,觥下用以支撑的圈足轻晃着,里头满盛的舶来葡萄酒一圈圈荡开涟漪,迷离漾动,久久未歇。

——那只香球被浸了个透。

因云大人不擅饮酒,只愿小酌,先前美婢便往酒中加了缓和酒性的宜母糟与甜乳,这对脾胃无伤,却于香球上那些细细密密的绣工不利,现下只见那些绣样融融在水,看那模样,是全部毁了,此刻再行捞救,也是无济于事的枉然之举。

再者,云大人不发话,室内之人谁敢有所动作?

侍酒美婢一时更换酒液也不是,杵着不动也不是,委实左右为难极了。

她悄悄觑了一眼云兆玉,就见他神色掩在明寐不定的烛光之中,正垂眸看向那只酒觥,等闲瞧不出喜怒,唇角倒是些微勾起一些弧度,仿佛愉悦。若是正常发展,不愿局面愈发僵持,此刻应当有一句圆场的抱歉之语,譬如“手滑”。但他始终一言不发,并没有半分要找补的意思,分明是刻意下人脸皮。

气氛似渐次紧绷的弦,乔子惟的脸色由呆怔转为薄怒,又记起云湄连日来的切切叮嘱,好险才将脾性堪堪收住。可是他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也谙不明白,这云大人有什么挑剔,冲他本人来就好,缘何要迁怒这只香球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应对的沉吟之中,云兆玉启唇了。

只听他那副犹带笑意的腔调,不疾不徐地响起:“正因为如此,我就见不得恩爱的夫妻,这才毁掉了你这只——”

他说着,颀长的手指轻松一探,便重又将香球上的吊绳勾绕在指尖,动作带起一弧淋漓的酒浆,泼泼洒洒,滴答声不绝于耳。他抬起手,指尖一转,那只香球便流畅地躺在了他的手心,细密工巧的绣线黏湿而模糊,大有泡发之态,已然教人分辨不出原本形状。他打量少顷,流露出一个颇为快慰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这只,满载爱意的香球。”

珠帘隔绝了一切,外头笙歌依旧,交杯吹嘘之声此起彼伏。室内却是鸦雀无声,伺候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美婢察言观色,找准机会重又换了上了新酒,其他人亦是各司其职,忙来忙去,尽量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模样——尽管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快要掀翻海面,破空而出。

乔子惟已将口腔侧壁的软肉咬得破碎,舌尖流淌着血的滋味。他倒希望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只是在辱他一个人,单独寻他的衅,才会刻意用他所在乎的东西,来毁坏敲打。

可是云大人明言的是“见不得恩爱的夫妻”,他家妻子现而今就在一幕之隔的外头,倘或教他知晓,会不会一同牵累表妹?

按照这位云大人缺了一杯孝敬的茶水,就打算抄他全家的肮脏手段,乔子惟实在无法保证,他会不会一个福至心灵间,连他家中的妇孺也不肯放过,将矛头对准云湄。

冷静、冷静……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顶杠的。

乔子惟按捺涌动的怒火,喉结深滚,将所有屈辱咽下,说道:“……是下官不识面色,有眼如盲,还往大人恕罪。”

云兆玉单手拨弄着掌心的香球,葡萄色的酒液淅淅沥沥,顺着球身的旋转流淌出来,沿着他手心的脉络淙淙滑落,没入内衬袖口。这份冰凉的触感并没有引来他的皱眉,他反而愉悦极了,颔首说道:“寻常倒也不会这样,今日实在是你每夸出一句,我的心便疼上一分,痛楚堆积,亟待发泄。”

他说着,终于将目光从香球之上调转,微微歪过头,一双笑眼看过来,似乎语含歉疚,但细听那腔调,着实假模假式的,“一时置气而已,我想乔公子是个有雅量的人,这点小事,应当不会介怀的吧?”话音将将落下须臾,他往某个角落投去一眼,复又意味深长地、一字一顿地加上了一句,“倘使你将来哪日,不幸吃上了我这样的苦,定然也会深感体谅的。”

***

云湄对内室的暗潮诡谲浑然不知,她坐在天字号雅间近旁附属的茶水房里,凝视着仆婢们来去取水、上菜的身影,目光却是空的,心思久久不能安定。

除了担心乔子惟筐瓢以外,也不知是她多心与否,总有一种被窥视,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攫住的感受。她闭目静坐片刻,等待异样重现,果不其然,某一霎那间,她重又敏锐感知到了那种湿黏的似蟒蛇吐信的窥伺之感,在她骤然睁眼,四处踅摸之时,却又倏而消失无踪。

出来运送酒水的美婢被她猝然的起身动作撞得身子一歪,小小惊呼一声,托盘倾覆,酒液泼洒,好险被云湄给抓住,才没闹得一个杯盏碎裂、惊扰贵人的下场。

云湄看清她的脸孔,一时无奈蹙眉:“馥儿,你都出来多少次了,这些琐事用不着你来操办的,你只需要好生陪在贵人身侧侍酒便好。”

原来适才内室里头,那位纠结该不该更换新鲜酒液的美婢名叫馥儿,她原是乔老爷上个月下扬州谈生意时顺道买回来的瘦马,归家之时正逢张夫人升任盐运使的母家大哥前来探望妹妹,乔老爷平时经商需得过他的手,颇有些忌惮其官威,为表夫妻和睦,遗憾将馥儿扔在乔府角落不闻不问。此后,在张夫人的手段之下,甚至都

无人给馥儿送上一餐饭,险些将她饿死在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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