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当司机是你自愿的。”倪律师提醒周成资,很专业。
“刚换的驾照,总是要熟悉下左舵。”周成资从后视镜里瞄了阮青屿一眼,他垂着眼,今天的衬衫是淡蓝色,领口依旧扣到最高,白色的纽扣落在微凸的淡青阴影下,周成资心多跳了一拍。
阮青屿正低头发微信,没注意车里的人说什么。
凌泽已经在北京,往南城H酒店又送了好几件衬衫,一天一款,不重样。
A-凌泽:酒店新送的衬衫合身吗?
阮螃蟹:嗯,蓝色的布料更舒服点。
A-凌泽:你可以把衬衫都放酒店,让他们洗好,帮你寄回家。
阮螃蟹:没事,带回去给吴老师洗。
A-凌泽:明天回滨城?
阮螃蟹:嗯,明天下午的航班,该按的手印都按完了。
A-凌泽:收拾行李的时候别漏东西。
阮螃蟹:啰唆,我都几岁了。
A-凌泽:听说香格里拉寄了条睡裤给你?
阮螃蟹:那是意外,卷在被子里没看到。
A-凌泽:所以你几岁?
阮螃蟹:长命百岁。
A-凌泽:螃蟹成精了啊。
阮螃蟹:滚啊。
“阮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周成资在等红灯的间隙问了句。
每每停车,他就忍不住看阮青屿一眼,恰好看到他抱着手机,窃笑着。
“不用盖手印,自然开心。”阮青屿随口回答:“得庆祝下。”
周成资立刻响应:“对,吃顿大餐庆祝下。”
在H酒店吃了近一个星期的行政廊自助餐,周成资感到自己裤腰带都松一圈,但阮青屿除了协助调查,两脚不出客房大门,他也不好吵着要换口味。
再加上林晓培吃了弹药般,三天两头催滨城H酒店新方案,他也除了当司机,也都关在房间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埋头改图。
“王工,麻烦李助理找家当地的特色店?我请大家吃饭。”周成资一拍方向盘,对着老王说。
老王也在酒店关得发慌,虽然晚上偶尔有溜出去走走,人生地不熟,也做不了什么,周成资的提议,与他一拍即合。
十分钟后,奔驰调转车头直接开到李琳选定的路边小炒店,据说是酒店前台的本地人推荐的。
小炒店就开在旧式居民楼底层,店面一半是厨房;折叠桌,木头方凳子随意摆在门口的人行道上,就着夏夜的热浪,人声鼎沸。
当招牌菜一道道端上来时,所有人都傻了眼,知道南城擅长吃辣,但没想到如此夸张。
每一道菜上铺满密密麻麻的辣椒,剁碎的那种,红得气焰嚣张。
几人面面相觑,老王把公勺往阮青屿手上一递,阮工,建筑师负责制,你最大,你上。
阮青屿用公勺小心翼翼地拨开鱼身子上盖的辣椒,去鱼皮,夹了块鱼肉,往嘴里送。
还好,挺咸,不算太辣。
看来,辣椒不过是虚张声势。
阮青屿放心地夹起旁边的啤酒鸭往嘴里送,下一秒,天灵盖被掀开,疯狂地冒着烟。
“咳——”他没命地咳了起来。
“哎哎哎,水水。”老王叫起来。
周成资起身就往小炒地里头跑,冲到厨房门口的冰箱前喊着:“老板,我拿两瓶冰矿泉水。”
“小屿哥,先喝口汤。”坐在一旁的李琳赶紧把汤碗送到阮青屿嘴边。
阮青屿不假思索地仰头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