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嗤笑出声:“极好到做一个下人都是穿金戴银的,但谢家连个像样的宅子都没有,不仅是租赁屋子住,便是打扮也是寻常,极好到这个地步,我等还是第一回见。”
话语一落,有好些个人跟着附和。
何媪忙把自己带着金手镯的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面上露出了些许的窘然。
她瞧了眼紧闭的院门,又看那些目光讥讽的居户,老脸一时没地搁,只能抬袖遮着脸离开巷子。
回到马车上,缓和一会后,脸上才露出懊悔和不安。
来时主母一二再的叮嘱,唯有把谢衍的妻儿都拿捏在手中,方能威胁到谢衍。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明氏接到府上去。
何媪今日先尝试去接,可明氏却是直接装病不去。
如此只能再以名声相逼,不成相貌没把人逼出来,反倒是自己被气得够呛,甚至还被泼了一盆脏水。
何媪可不信明氏就被她的几句话就激得动了胎气,她还没忘记明氏离开谢府时,已然不是以往软弱可欺的性子。而是温和的性子中掺着了刚硬的脾性。
时下软硬皆不行,再强硬抢人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是证人,当众胁迫那可是要见官的,而李媪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何媪呼了一口气,撩开帷帘,心思沉沉地往梨花巷瞧去。
主母这两日的脾气,因刺杀谢衍失败的事而格外的暴躁。
主母整日担忧杀手嘴不严把她供出,忧虑过度,昨晚整整一宿都没敢阖眼。
今日一早脸色苍白,赤红着双目不知摔了多少瓷器,吓人得很。
何媪便是主母的心腹,可这心里头也是忐忑不安的。
现在人也接不到,她可如何向脾气暴躁的主母交代呀!
第45章四十五章
大理寺少卿接了谢衍被刺杀的案子。
第二日例行询问谢衍是否有与之交恶的人。
谢衍在十二岁前从未出过谢府,之后每年也只出去两三回,科举那年才出得频繁一些,很少有与人交恶的机会。
听到谢衍的话,大理寺少卿神色微惑:“是你不出府,还是谢府有所规定?”
谢衍道:“父亲母亲自下官幼时便管教得甚是严格。”
大理寺少卿一挑眉,对此很怀疑:“甚是严格?”
因家中有一个纨绔侄子,林少卿对这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也有一些了解,谢煊的名字也曾听家中的人提起过。
此人十五六岁便开始逛了花楼。这样的纨绔子弟,不是家中特意养废,就是被溺爱过度了。
不是亲生的管教得这般严格,连府邸都不能出去,而亲生的却是放养,真真叫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谢衍私事,林少卿并未多过问。
“你今日且仔细想想,近来你可记得有谁对你有意见?便是寻常口角,都把名号列出来。”
“还有,昨日下边的人审问了杀手,这些恶徒嘴巴都咬得极紧,是以今日本官会亲自提审。”
谢衍应:“若是可以,下官想观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