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人,您这样是救不了他们的。”
直面过人心的黑暗,羂索早就已经不再将拯救的希望放在高位者的良心发现,而是结合了自己的情况,“想要拯救所有人,就要赋予所有人相同的力量。”
“羂索,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个观点,天元的态度并不赞同,“咒力并不会稳定出现在每个人身上,即使是咒术御三家,也会生出没有咒力的孩子。”
少年只是笑着,却没有说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现在看来,他坚持了这个想法1000年。”
薨星宫里,天元轻声地说,空茫的目光像是穿越了时空,落在某个千年前的少年身上,“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你们也听说过。”
“我选择在日本大力推行佛教,教导普通人追求心灵的平静,并且带领咒术师里想要远离权力争端的那部分人,回归了咒术师的本职,专注于祓除咒灵和保护普通人。”
将那场在千年前掀起轩然大波的壮举化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天元重新将话题回到羂索身上。
“后来因为羂索想要通过人为制造危难,来逼迫人类自主进化获得咒力的偏激做法,我与他关系割裂,并且亲手将他杀死。”
咒术界活着的神话垂下头看向自己苍老的双手,似乎还记得曾经手刃挚友时鲜血的温度。
“但是他掌握了一种技术,这种技术与他的术式有关——将咒术师本人咒物化,再进行咒物受肉。”
“我以为一切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结束,可等到时间过去五百年,我恍惚又看到了他的影子。”
天元的术式名为【不死】,但不死并不意味着不会衰老,人类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上限的,这个上限是500年。
500年前的天元需要通过和星浆体融合,来刷新自己的□□情报,或者是放任自己向更高的层次进化。
在咒术界传来六眼诞生的消息那天,天元也感受到了星浆体的诞生,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星浆体与六眼都死在诞生的第一天。
当时的天元没有执念,无论是融合还是进化,对她而言,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在即将跨越界线的那天,薨星宫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被六眼所护卫的星浆体。
“当时我曾经思考过,会有谁希望我的融合失败,我隐约猜测过羂索的可能性,只是又觉得不应该。”
天元从茶几上重新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放在手心里转动着,“和现在的咒术师们不同,现在的咒术师所学习的结界,全部都是由我创造的,我能感应到这些结界。”
“羂索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使用的结界与我不同,不会被我感知。”
“然后是150年前,御三家最大的丑闻,加茂宪伦。”
“也就是我们,”胀相补充到,在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咒胎九相图的大哥完全没有了面对弟弟时的温和,表情相当难看。
“我们的母亲拥有相当特殊的体质,可以怀上咒灵的孩子。”
“加茂宪伦用他的血液,让我们的母亲与咒灵生下了我们。”
“这应该是羂索尝试探索如何为人类赋予咒力的实验,只不过并不成功。”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尽可能接近羂索的思路,那应该只有曾经身为挚友的天元。
“是的,我们并不是成功的人类,而是介乎于人类和咒灵之间的怪物,但好在天生的咒力足够我们兄弟之间相互诅咒,用彼此的关系作为纽带,以咒物的方式存在下来。”
胀相的话语得到了坏相和血涂的附和,咒胎九相图的每一位,都将兄弟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是同样地憎恨着名为加茂宪伦的男人。
“我稍微有点迷糊,”听到这里,夏油杰举起了手,“羂索是和天元大人相同时期的存在,用特殊的方法存活到现在,一直在尝试寻找让全体人类得到寻找的方法,然后150年前制造出了咒胎九相图。”
“这些我都大概听明白了,但为什么白鸟会是你们的弟弟呢?而且我记得白鸟说过,想杀一个人,这个人类似于他的父亲。”
咒灵操使将目光转回到绿色眼睛的特级咒灵身上,表情有些茫然,“难道说在这150年里,羂索又制造了白鸟吗?”
“不完全对,”今天同样是第一次听天元说起她与羂索的过去,白鸟带着思考的表情,听到夏油杰的询问才回过神。
“我并不是他特意制造出的东西,但我的诞生的确与他有关。”
特级咒灵并不想给少年少女们太多心理压力,所以也不打算把20年后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毕竟自己诞生的那个世界的发展太过荒谬,现在身为天才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恐怕也无法想象彼此之间会完全决裂,走向相反道路的样子。
天元的故事里,她与挚友千年前的结局已经足够惨烈,白鸟不想把这种惨烈的氛围蔓延到自己的两个小朋友身上。
“听起来叫作羂索的这个家伙完全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呢,”清楚了一切前因后果,五条悟的脸上的表情归于一片空白,更接近五条家端坐于神龛上俯瞰一切的神子。
“但是这种麻烦的想法还是不要有比较好,除非把世界上没有咒力的人都杀掉,否则这种想法是不可使实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获得进化,”非常清楚自己与羂索的选择不可能合流,天元点了点头。
“如果我不再与星浆体融合,而是选择进化到更高的境界,我对日本结界的掌控能力姐会变强,从而反向排除出羂索的所在——他会存在于我无法探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