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连小孩子的我都不敢对上的胆小鬼,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悟你认识他们吗?”
听到五条悟的话,夏油杰收敛起对于拿人类作为咒具材料的组屋鞣造的不喜——想要保护弱小的咒灵操使,生平最讨厌这种将自己的天赋用在同类身上的诅咒师,转过头来问到。
“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我才不认识,”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对诅咒师的不喜,五条悟耸了耸肩。
“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大概是想来杀我吧,但是见到我之后知道打不过我就跑了。”
“按理说以前打不过你的人现在就更打不过了吧,”承认性格很差的五条悟实力绝对没得说,觉得事情太过反常,天内理子露出狐疑的表情。
“不应该现在想来杀你啊?”
知道大概是好友甚尔把人诓来这里,只是不清楚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白鸟轻咳一声,把少年少女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不希望他们继续纠结下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太过小心,等百物语结束以后抓到人,注意尽量别、和妖怪们起冲突就好了。”
“就算起了冲突也没关系,”与其说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不在意,不如说两个dk是跃跃欲试更恰当一些——
在百鬼夜行的时候,两人的人类身份一被发现,白鸟就拎着他们开始逃跑,根本没和妖怪们打起来。
而且上次是有那棵不清楚实力深浅的树在那里,妖怪们整体还算友善,不像现在这样,房顶上被吃掉的人流下的血液还在顺着缝隙向下滴落,散发出浓郁的腥气。
白鸟不希望他们主动惹事,但反击特级咒灵肯定是不管的,毕竟白鸟一向护短。
这样想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交换过目光,在挚友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愉快地达成共识。
“我们不会输的,”这样说着,夏油杰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看到猫又已经吹灭了蜡烛回来坐下。
轮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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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们的故事讲得很顺利,夏油杰召出了几只低级咒灵配合自己,五条悟的蓝眼睛在没有光源的房间里像是两团跳跃的鬼火,天内理子声音颤抖但是也完成了整个过程。
作为接近尾声的几个故事,少年少女们为大殿里鬼气森森的氛围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听到天内理子坐回自己身边之后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出的一口气,白鸟直起身,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场合了。
特级咒灵已经想好了要讲什么故事,转过头对上夏油杰想要表达[没什么事]的笑容和五条悟期待的目光,白鸟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故事哪怕只有这两个人听也没什么。
“我要讲的,是两个朋友和一个小偷的故事。”
和其他的非人类一样,白鸟的故事与自己的诞生也有一点关系,只是并不直接。
他本来想把羂索的故事改一改讲出来,但在场的还有其他诅咒师,虽然那些家伙应该不知道千年前发生过什么,但万一羂索有什么了解他们情况的方法,在这种关键时刻打草惊蛇可不好。
所以白鸟打算讲的,是自己诞生的世界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故事。
原本特级咒灵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从总监部文书和天元的只言片语里,也大概弄明白了自己诞生前的涩谷发生了什么——
一年前亲手杀死的挚友一切如常地向自己打招呼,却是为了拉开一个贯穿了千年的阴谋的序幕。
而作为最有能力扭转现状的那个人,五条悟却被封印起来,甚至连事态的发展都无从得知。
在最早听尚且与自己不认识的,已经进化成功的天元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白鸟并没有太多的心理波动,最多只是感觉有些可惜。
可惜五条悟因为被暗算而封印起来,否则羂索不会那么容易就毁灭了东京,导致自己不得不从咒胎里诞生,面对糟糕的世界。
现在再次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白鸟开始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胸口有些滞涩,喘不上气来。
悟是那样娇贵又任性的性格,不得不亲手杀死杰,苍天之瞳里会蒙上落不下雨的阴云吗?再次看到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该有多高兴,可一切都是羂索的阴谋——甚至连少年人最纯粹的友谊都要拿来利用,真恶心。
白鸟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对他的厌恶又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而杰,不服输的少年会后悔吗?自己的死亡间接导致了挚友被封印,那个世界的杰除了悟之外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吗?在东京被毁灭的浩劫里,他们还好吗?
白鸟讲故事的声音平缓又轻柔,听不出太大的感情波动,但却像是一层又一层浸湿了水的纸张,缓缓贴在听故事的人和妖怪们的口鼻上,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就连呼吸都被悲伤堵塞得困难起来。
特别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少年们皱着眉头,总觉得白鸟的故事里有一种熟悉的影子,却不能开口询问——青行灯就站在白鸟身边,像是也被故事吸引了进去,手里幽蓝色的灯笼也变得越发明亮,仿佛被九十九个故事滋养了那样。
“因为小偷的欺骗,朋友里剩下的那个也被封印了起来。”
故事结束在这个没头没尾的地方,白鸟站起身,走向偏殿的方向准备去吹灭蜡烛,五条悟伸手想喊他把故事讲完,却被夏油杰拉住。
“悟,回去再问吧,”也许是咒灵操使对于可吸收对象的感应,夏油杰敏锐地意识到了青行灯按捺不住的兴奋以及诅咒师们眼里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