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伏素的香,怎么可能清醒。“臣提醒殿下,国师此人不可信,紫微星和红鸾星的异动皆是因她起。”祁荣慈眉头皱了皱,瞥一眼便赶她走:“苏天师今早说的话,本殿都听见了。”怎么听的?她都没说什么,苏冰抬头看见祁荣慈的不耐烦,只好作揖离去。不知伏素给皇帝和她女儿下了什么迷药,竟得两人如此信任,大皇女最近痴迷驻颜药,无心朝政,让二皇女渐渐竖起威风。罢了,她们二人总会争个你死活我。苏冰退出大殿,出去时偶然遇到翰林学士白薇,白见思的祖母。白薇约莫六十年纪,老来考上进士进入翰林院,膝下有三女,仅小女儿有魂力——白见思的母亲白相乐。白薇向来谁强站谁,若不是知晓皇上有传位给大皇女的意愿,她估计连金鸾殿的大门都不会跨。近些时日她和二皇女的人闹矛盾,而大皇女懈怠多日,她打算过来督促一番。在金钉大门遇到匆匆出来的苏冰,她睃了几眼,没认出来此人是谁。苏冰一开始也不清楚她身份,直到看见对方腰间玉佩上的白字。“白大人。”苏冰朝她拱手,抬头和困惑的目光交汇,含笑道:“在下名为苏冰,与府上白见思公子相识,当初他走失,曾帮携过,明日四月十六,不知可否允许在下去祝贺一声?”白薇见她笑容和善,又是从金鸾殿出来的,同是幕僚,便点头给她一个玉牌:“大皇女急切,婚事就快定下,我那孙儿性子犟,姑娘替我劝劝。”苏冰但笑不语,心里暗骂了千八百遍。得到能进白府的玉牌,苏冰回去后,一整天都在想白见思,夜里更是辗转难寐,次日天还没亮就坐上马车去找人。前天才吃过闭门羹,苏冰今日来,白府门前的看守认出她,怪道:“大人,都说了,三公子不见外人,您怎么又来了。”苏冰将白薇给她的玉牌掏出来,递过去:“得白大人允许,去劝说你家三公子。”那两人瞧了一眼,确认是真的,好奇地打量她,带她进去。苏冰拍整衣袖,把腰间松散的玉带扣好,揣着几枚灵种来到白见思的住处。还未行至内室,她远远听到嘈杂的哭叫声,声声歇斯底里,即使不是白见思的声音,也不免担心,脚步加快。走到墙垣门宕,她顿住脚步。白见思坐在高凳上喝茶,神色冰冷狠厉,脚边跪了位浑身是伤、惨叫不断的男子。他置若未闻,杀气腾腾地转头吩咐:“把他指甲去了。”未想这一看,就见到苏冰,怔愣当场,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手中的茶杯落地,呆了须臾,反应过来,忙让小厮把地上的人拖走。走到苏冰面前,他结结巴巴问:“妻你、你怎么进的府?”对于被茶水打湿的衣摆,完全没感觉。苏冰观他无碍,松了口气。阿思在府上好像过得不错,皮肤透亮,头发乌润,身材也没消瘦,就是看着不似以前那么乖巧顺从了“你们都下去。”白见思把几个小厮赶走,一改方才要杀人的模样,眼神润了层水花,语气有些委屈:“我在白府过得艰难,刚地上那人不仅连同他人害死爹爹,还想毒害我。”苏冰一听,哪还有心思在意其他,心中挂念积攒到浓处,拉着他坐下:“今日是你生辰,白府未给你办花筵么?”阿思好像变了富家公子的生辰都会办花筵,足岁为整数宴请亲朋好友,不是整数则一家人团聚庆贺。白府冷冷清清的,白见思住的厢院偏僻,除了几个小厮,再没有其他人,可看出白家对白见思是不怎么待见的。白见思有些落寞:“府上只有爹爹知晓我的生辰。”话题转到他逝去的亲人身上,苏冰讷讷无言,想说点什么话又觉得不妥,半晌仅道了句“节哀”。她不太会安慰人,把手里的玉指握紧,温声问道:“阿思在白府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白见思抬眸,想说不缺衣食,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再次变成沉重的话题:“我如今是要嫁太女的人,以后说不准是帝后,他们谁敢对我不敬?”两人都被戳到痛处,一时相顾无言。过了会儿,白见思抿紧唇,恨不得苏冰日夜惦记他,为不来找他感到愧疚,便提起自己的伤心事:“下人畏我,朋友一个都没有,母亲不许我出门,长姐时常使唤我做事,哥哥偶来出言嘲讽。我在府上无说话的人,天天都在想妻主过得好不好。”苏冰听得难受极了,如今的处境,又没办法带他走,不免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