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辞竟越想越慌。下午时他原本要把自己的一小箱珍视的游戏机带去陈惟晚跟他的“秘密基地”,坐车走到半路时就接到了白见贤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咆哮而来:“我不是跟你约好了,今天去看医生吗,你人呢?你忘了吗?!”“啊——有这事儿吗?”林莫辞在出租车后座上挠了挠头,隐约回忆起来白见贤确实好几次奔波着替他联系预约了一位名医治疗信息素缺乏症,而今天就是约好了去那家私人诊所的日子。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去跟陈惟晚好好谈谈心,让对方以后有任何不满千万提前说不要私下报复,根本没心情看医生。“算了吧。”林莫辞无耻道,“反正我有晚晚了,发病了他就给我治好了,我也不用治疗了,不去也没事。”“这种关系生死的病,当然还是要先用医学手段治疗才对。”白见贤的声音明显是急了,气的几乎要顺着电话线来抓他,“要是哪天他对你有什么不满,不管你了怎么办,你不给自己留后路吗!”可林莫辞仍然无所谓道:“不会不会,他是个好人,别说他现在很爱我,就算真的有什么万一我惹他”他想说“我惹他生气了他也不会下狠手不管我”,可是说到一半时忽然想到了被打残了的黄毛,竟然心虚的说不下去。是了,他的男朋友陈惟晚根本就是个狠茬,狠到林莫辞根本不敢确认对方和自己有矛盾的话还会不会管自己。他随便找了点话搪塞了白见贤就要挂电话,却听见白见贤那边惊呼了一声“天啊!”林莫辞立刻把手机捂回耳朵上,问道:“白白,你怎么了?!”白见贤明显是难以置信,震惊道:“我看见陈惟晚了,他从那个私人诊所门口出来了,走路不稳,脸色还很奇怪!”“什么情况?他只说中午回家里参加宴席,没说去找医生。”林莫辞一听是从诊所里出来,立刻关心道,“你快去问问他是生什么病了。”“小林子,这个医生的诊所治的都是非常私人的怪病,一般都是跟信息素有关,就比如你这种信息素缺乏症,很隐私,我不可能上去就问啊。”林莫辞听完心里一沉,他随便应付几句后就直接挂断电话留下句“我自己问他”,而后抱着纸箱子下了车,一路到了三十二楼刷完卡放下东西,准备亲自等着陈惟晚回来问清楚。在给陈惟晚发微信说了句“我到了”以后,他拿着自己玩打枪游戏的vr设备,四处逛了一圈后想去放到露天阁楼上,结果一上去就看见砸了满地、还没收拾的各类唱片的残骸。虽然现在几乎没人用cd机听音乐,但是陈惟晚却一直保持这种习惯。他赶紧上去翻了翻,发现有的cd已经被折断了,被折的还全都是陈惟晚最爱听的那几张,场面一片凌乱,完全不像是陈惟晚的作风。林莫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低头替陈惟晚收拾唱片,一点点堆起来后也没扔,找了个篮子全都装了进去,而后才回了有壁炉的客厅。夏天用不到壁炉,林莫辞开了一下空调驱热,在等陈惟晚回来的过程中又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思考着等会儿见到陈惟晚该说什么。除了梦游,陈惟晚还有什么跟信息素有关的怪病吗?他一边洗一边反复思索着陈惟晚从前行为的点滴细节。最怪的事情就是他经常吃的药,林莫辞原本以为那是治疗梦游的,可是后来思考后觉得并不是。因为唯一一次自己打翻了对方的药,对方的反应是对自己举止粗鲁,还强行挂了个链子,可却是清醒而非昏睡状态。因此那不是梦游,先前林莫辞以为那只是情绪失控。这么说,那药就是治疗别的的,难道真是病?等他换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看见陈惟晚已经回来了,端坐在客厅软垫上喝茶,看向他这边时表情似乎隐隐透露着古怪。即使自己穿着白t恤和短裤,对方的眼神也仿佛能穿透衣服直接在他浑身上下扫视,林莫辞被这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愣了一下,试探着上前说了句:“晚晚,我把我的一些游戏装备拿来了……”陈惟晚没说话,只是仍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许久后才轻笑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腿道:“小辞,过来坐。”林莫辞:他怎么那么不敢过去呢。这人的笑容古怪又渗人,让林莫辞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怕再不过去对方会变得更奇怪,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进了对方怀里,强装镇定道:“你的那些唱片——”陈惟晚:“我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