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明白他的意思,笑着一语双关:“那我就让他试试就逝世。”徐越:“……”徐越和苏木等了一下午,在李庄头的殷勤款待下又吃了一顿晚餐,终于在日落时分,迎来了夏大管家。夏瀚海年近三十,相貌白净,能言会道,见到两人后客气万分,脸上虽有错愕,却不见惊慌。“你们是……”虽然缉拿徐越的画像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但绘画之人并未见过他。凭着店家只言片语的描述,画出来的人物肖像能有个两三分相似就很不错了。再加上徐越毫无惧意,手持假地契还敢坦然站在人前,任凭夏瀚海想象力丰富,也不敢把他与朱世康的保镖,那传说中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联系到一起。至于苏木,那就更没印象了,又黑又瘦毫无特色的路人随处可见。“在下岳清。”徐越随口报出地契上的假名。“哦,原来是岳公子,久仰久仰。”夏瀚海皮笑肉不笑,睁着眼睛说瞎话,久仰着虚撰的人物。苏木在一旁听了,差点笑出声。“夏管家,恕我们来的仓促,没有给你打招呼。劳烦你大老远地从京城赶来,你看这交接……要不要放在明天?”徐越按照苏木来之前吩咐的,照搬说了。“岳公子言重了,今日天色已晚,这交接一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理应妥善处理。不急,不急!”夏瀚海的神情很正常,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徐越手中的地契是假的。可他越是这样,表现的云淡风轻,什么都不知道,苏木越觉得他可疑。就算朱世康不是他杀的,地契仍在朱世康手中,可朱世康死了,京城张贴的通缉令布满了大街小巷,他不可能不知道朱世康的死讯。那么,问题就来了。陌生人上门来接收田产,跳过了中间的朱世康,于情于理,他都该问一下对方,这地契是怎么来的吧。除非……他想让李庄头误以为地契已经交给了朱世康,借此顺水推舟,假意交接。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为了不暴露自己,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吗?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一时间,苏木思绪纷纷,习惯性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直晃得徐越两眼发直,忍不住劝道:“木木,对方都说了明天交接,你就别发愁了,早点睡吧。”“不对,我总觉得他……”苏木刚想说,对方可能会趁天黑,痛下杀手。可转念一想,如果田庄出了命案,夏瀚海也逃脱不了关系,他不至于那么蠢。既然他不说破,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摆脱薛家对他的怀疑,又怎么可能自毁良机,功亏一篑呢?就算要杀人灭口,回京路上更为方便吧,就像对付朱世康那样。想到这,苏木微微一笑,道:“嗯,你说得对!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会很热闹。”又掉下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夏瀚海没有虚拟为蛇,很爽快地让李庄头交出了庄子的历年账簿,清点库房,和徐越做起了交接。三人忙了整整一天,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顺利完成。徐越跟夏瀚海商定,三日后派人来接收,到时李庄头交出一切,田庄彻底易主。夏瀚海表示没问题,见天色已晚,就留他们又吃了一顿晚饭。晚饭很丰盛,徐越在夏瀚海的殷勤款待下喝了不少酒,走出田庄时都有些晕乎乎了。两人踏着皎洁的月光走在乡间小道,苏木不时回头探望,远处隐隐有鸦声传来,给月色笼罩的树林平添了几分阴森可怖。“木木,我们连夜赶路,你说他们会不会上钩?”徐越喝得有点微醺,他被夏瀚海左一杯右一杯,灌了不少酒。此时,脑子虽然还清醒着,但脚步明显开始虚浮,苏木没好气地扶着他,不无埋怨:“不是让你注意了吗?还被灌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傻啊!”面对指责,徐越甚感委屈:“我不喝,他就灌你。我们两个都不喝,我又怕他不出手。我真是太难了!”苏木白了他一眼:“你不会装酒量不好,喝一杯就醉啊。”她跟陆言拙计算过,庄子通往京城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官道,一条是捷径。捷径要穿过一个小山头,那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非常适合杀人灭口。朱世康的尸体是离官道不远处的池塘里被人发现的。他们一行有五人,还有马车,就这样还被团灭了,对方除了出其不意,行凶人数绝不会少于五人。苏木此趟来建州,是瞒着家里的。临近重阳,他们全家都去了九龙山登山祈福,苏木称病,赖在家里。去年,她曾在九龙山后山坠崖,差点丢了小命。苏昭夫妇以为她有心里阴影,所以也没拆穿她故意装病,任由她一人在家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