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一听,懵了。等反应过来就有点抓狂了,很想直截了当地问他,自己传闻中是什么样的?但想来好听的评语不会多,估计又是张扬任性嚣张跋扈之类的词。哎,算了!自己名声是好不了了,何必找不痛快,接受这些负能量呢。于是,忍了又忍,没有开口询问。就在苏木郁闷的时候,转角处忽然闪过一个颀长的身影,身随影动,冷冷清清的声音随即响起:“出什么事了?”来者似乎有点紧张,苏木回头一看,居然是老熟人。“没出什么事啊?你怎么来了?”苏木好奇地看着他,向来沉稳的陆大人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慌乱,百年难得一见啊。陆言拙眉头微蹙,目光越过少年,直直地落在苏木身上,道:“那你让阿飞急着找我干嘛?”苏木“呀”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情急之下吹的是求救信号。自己不善音律,老是吹错旋律,好不容易吹对了一次,居然还发错了指令。想到这,苏木不禁赧然,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解释道:“吹错调子了。”陆言拙:“……”真是服了这家伙了,这都学了多久了,快一年了吧,连最基本的调子也会吹错。陆言拙有时真的很怀疑,到底是苏木笨呢,还是自己教的方法有问题。这就是一头驴,练一年也该练熟了吧。见苏木没事,陆言拙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少年,头发虽有点枯黄,人也长得偏瘦弱,但风度仪态都是一等一的,不禁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你就是都察院的陆大人吧。”未等陆言拙出声,少年先行发问。陆言拙愣了一下,没想到少年居然认识自己。“你认识我?”少年笑道:“不认识,不过听过你的大名。”陆言拙更奇怪了,他的反应跟苏木差不多,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出名了。少年又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不过你既然跟苏小姐相熟,那应该就是陆大人了。”这是什么逻辑?苏木和陆言拙齐齐看向他,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有几个人正快步走来,少年回头,神色稍变,眼中平添几分黯淡,默了默之后,转身对陆言拙和苏木轻声道:“很高兴见到你们俩,以后慢慢再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不等苏木和陆言拙反应过来,就疾步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两人面面相觑。不要随随便便私会微风拂过,树影随之摇曳,少年走后,空荡荡的后花园只剩下两人,陆言拙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苏木。往日的她虽不至于说蓬头垢面,但总是不修篇幅。出门在外,往往是简简单单的一袭黑衣,在家穿的也是很素净的便服,陆言拙从没见过她盛装出席的样子。此时见她,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原来木木打扮起来是这么的好看,明艳亮人。阿飞在空中盘旋,见两个主人站在湖边发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们有新的指令发出,不耐烦地飞了一圈又一圈,终于一个没忍住,又俯冲进湖中,抓起一条又肥又美的锦鲤大快朵颐。“哎呀,你个小兔崽子,知道那鱼有多贵吗?还吃!”苏木气坏了,上前一步,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就扔了过去,准头极好,正中阿飞的小肚腩。见她还要再掷,陆言拙忙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发指令让它离开就行了。”蓦然低头,却见苏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双明晃晃的杏眼似乎若有所思,陆言拙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这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不是男女朋友的话也不合适。太暧昧了!心中一阵发虚,向来冷冷清清不露声色的陆大人罕见地红了红脸,松开苏木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喃喃不知。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厚脸皮的好处来了,苏木只恍了一会神,就恢复自如。摸个手算什么,自己还给他做过人工呼吸呢,那可是嘴对嘴!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不吃亏!“大人,你怎么也来了?”其实,苏木看见他还是很高兴的。老妈一进将军府就被那些官太太拉住,开始了毫无意义也无新意的攀比大会,夸完老公夸子女,再从互夸过渡到不露声色的自夸。自己窝在名门闺秀的堆里,看她们故作高深,引经据典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题,或用尖酸刻薄当个性,鄙视这个,损损那个。若不是自己凶名在外,她们早就组团过来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