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后花园看见陆言拙,苏木觉得挺养眼的,好歹人家也是个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美男子啊。陆言拙当然不会知道苏木心中的这些吐糟,他过来赴宴是因为一封信。“我祖父找到我,派人给我带了一封信,让我一定要过来参加宴会。不然,就绑我回西南。”陆言拙的回答很直白,苏木看着他那无奈的样子,很想笑。嘴角弯了又弯,终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大人,你多大了啊,还怕你祖父。”陆言拙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祖父年纪大了。之前,是我不好,不告而别。如今,他也没有逼我回去,驻守边疆,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件事……终是我的错。”苏木看着他,忽然想起他之前说的,他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是因为“她”死之前曾来过这里。这么说的话,是挺不孝的。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子,放下自己的责任,抛开自己的担当,这样的不管不顾,很难想象这是沉着冷静心思缜密的人做出来的事。“大人,她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不知道为何,苏木没了顾忌,脱口而出。可能是羡慕吧,能被他如此对待,那个人一定很幸福。陆言拙脸色微凝,向来沉稳不动声色的他居然也会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就在他想豁出去赌一把的时候,湖边忽然闪过一道光,紧接着水面起了一阵涟漪,泛起层层水韵。“咦?”苏木也发现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阿飞又去偷偷抓鱼了。想起那鱼价值千金,她顿时气坏了。“不是让这小混蛋走了吗?怎么还在偷吃!”苏木气呼呼地跑了过去,绕过掩映其间的层层绿植,顺着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穿过月牙门,来到湖畔的另一头,然后……她呆住了。临近立冬,湖畔的柳树虽然还在迎风招展,但叶子基本都掉光了,树枝也开始枯萎,看不到一丝绿意。一个中年女子靠着树干,手捂着腹部,发出痛苦的□□。苏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陆言拙也跟了上来,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顿时为之一松。快步上前,一边查看女子的伤势,一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成这样?”女子流了很多血,裙子已经被血浸染湿透,抬头见是苏木,泛白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她伤的太重,气力不足,发不出声。苏木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凶器,不好判断她的伤势情况,只好继续问道:“你是被人捅伤的?”女子点头。苏木又问:“是熟人?”女子再点头。这时,陆言拙已经查看完她的伤势,扭过头,偷偷冲苏木使了一个眼色。苏木心中一沉,知道这女子伤到了腹部主动脉,以这个时代的急救术,根本没办法处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因失血过多而死去。女子伤得太重,苏木不忍见她死不瞑目,只能继续发问:“行凶者是男是女?是男的就摇头,是女的就点头。”女子眼神渐渐涣散,恍惚间,知道苏木在询问凶手的事,重重点了下头,然后头就往别处一歪,软软地耷拉下来,苏木用食指探向女子鼻息,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心中一凉。“她死了。”柳树下血迹斑斑,腹部中剑的人不会立即死亡,而是要经历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等血流到一定程度,人疼至晕迷不醒才会休克致死,这是一个很痛苦的死法,自杀的人是不会选择这个方式的。自杀讲究快狠准,自刎就痛快多了。从古至今,也只有某个脑子被门挤过的岛国人,喜欢用剖腹自杀这种痛苦而自虐的死亡方式。苏木站了起来,观察四周。除了女子靠着身死的那棵柳树下有许多血迹外,柳树到湖边的直线距离上也有零星血迹,但沿着湖边小路,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想必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就把凶器上的血擦拭干净,藏了起来。“大人,我守在这里,你去叫人。”苏木果断道。这里地处后花园比较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陆言拙是个男子,还是个丰神俊朗挺帅的男子。对方是个徐老半娘,两人年纪差很多,虽不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描绘的事,但架不住人多嘴杂,传来传去,总归会有一些想象力异常丰富的人,罔顾事实胡言乱语。为了陆大人的清誉,苏木很自觉地留了下来。也不知道陆言拙明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但他什么都没问,听了苏木的话,很自然地找人去了。苏木守着女子的尸身,这才发现对方衣饰华贵,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满头珠翠,隐隐觉得,这女子身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