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望着她的这些举动,甚是不解,俯下身,询问道:“你这是在干嘛?”苏木耐心解释道:“这地缝上宽下窄,等里面的水凝结成冰,再借用封在里面的布条,将冰取出,那就是一把冰刃。我想看看,它够不够锋利,能否割断人的脖子。”说完,这才觉得不妥。抬头,见中年人眼中满是愕然,还有一丝惧意,苏木忙站起身,笑嘻嘻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不久内院死了一个宫女,是遭利刃割喉,失血过多而死。可凶器一直没有找到。早上,我看到屋檐下垂下来很多冰棱,看着挺锋利的,又想起宫女死在冰窖外,所以就猜失踪的凶器会不会是冰做的。左右无事,我就过来看看,呵呵……呵呵……”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想中年男子听完,却愁眉舒展,和颜悦色道:“小姑娘很不错!长得漂亮,脑子也聪明,苏大人教导有方。”苏木歪头,偷偷瞟了他一眼,寻思这算是夸奖吗?“接下来如何?能锁定凶手吗?”中年男子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女孩子掺和这种凶杀案,饶有兴趣地接着问道。苏木却终于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令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是个怪物。苏木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有损苏家门楣怎么办?用大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苏家已经圣宠过重,不能再高调了。出门在外,为人处事一定要低调,实在是低调不了,那态度也必须要诚恳,不诚恳也要把大义顶在前面。简单地来说,就是做事要低调,低调不了,那就要占领道德制高点,让人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想到这,苏木忙一脸诚恳,一本正经道:“大人,是这样的。凶杀案发生在内院,这是事关圣上安危的大事。父亲在家常教导我们,要一心为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我父兄都随圣驾上山祈福了,尚未归来。我怕耽误时机,遗失了重要线索,这才出来……多管闲事。希望能帮上一点忙,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中年男子显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物,听了苏木这番乱七八糟的解释,微微一笑,道:“你做得挺好的,为何要诸多担心?”“我这不是怕有损苏家的清誉嘛。”中年人给人的感觉很亲切,苏木一时嘴快,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有损苏家清誉?”中年人轻轻一笑,看向苏木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她说了一件很可笑的事。苏木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的注意力都在制作“冰刃”上。“看来没有一晚上,这冰刃是冻不成形的。”冰窖虽然冷,但还达不到滴水成冰的地步,所以苏木的猜想还需要时间来验证。陆言拙在一旁虽然没有出声,但他一直在注意这个神秘的中年男子,听到苏木的自言自语,这才回过头,道:“也不需要到成型,把那人带来,自然就有分晓。”苏木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曾经是警察,习惯凡事都要有证据,却忘了这个年代哪需要什么证据,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可以斩杀一个民族英雄,更何况这是关系到内院的案子。“走,走!我们去会会她。”被陆言拙一语点通,苏木豁然开朗,兴冲冲地直往外走。陆言拙没有像以往一样跟随,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中年男子,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亦或者说是寻味,陆言拙微微一怔,心中凭空多了几分猜测。“……大人,请!”迟疑了一下,陆言拙还是延续了苏木对他的称呼,礼貌而又不失恭敬。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随着苏木走出了冷窖。爆头内院很大,苏木凭着记忆,沿着精致的雕花长廊,一路蜿蜒往前。经过绿意盎然的庭院,绕过层峦叠嶂的假山,正准备穿过月牙门,进入临时关押宫女太监的小跨院,苏木突然察觉到身后隐隐有风声,警觉顿起。那不是一般的风,像是有人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来,随身带起来的那种风。基于刑警的敏锐直觉,苏木蓦地回头,果不其然,一道黑影自假山上冲了下来,不带丝毫犹豫,直扑某人,手中有银光舞动,在空中划过一道闪耀夺目的光,破空而出……“小心!”来不及警示,对方已然中招。苏木转过身,只见一个宫装女子手持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死死地抵着一人的脖子。被挟持的男子面色苍白,喉咙被利器抵住,浑身微颤,因为恐惧,他没有出声呼救,也没有不自量力的挣扎,似乎是吓傻了,又似乎在竭力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