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敬长生居然很强硬地拒绝。“为什么?”李思念好奇。“我喜欢这本,而且我懂,我教李思念读。”他还懂这个?哦,差点忘了,他是个术士。“好吧。”李思念勉强同意,“你教我。”桌上铺满宣纸,敬长生开始起笔绘制卦爻,把六十四卦方位图全画出来,然后挨个给她讲。李思念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丰富,像是回到了高中的物理课堂,虽然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联,但无聊的共性是相通的。她偏科,数学好,物理烂。越听越想睡觉。好困。察觉到她的困倦,敬长生也没再讲下去,心里还稍稍松口气。“睡吧。”让李思念震惊的还有一件事,敬长生今晚居然要跟她分床睡。理由是,天太热。之前她就买了两张床,可是敬长生硬要跟她挤一堆,今天倒是改了性子。也罢,随他去吧,一个人睡的床,多宽敞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不用担心一翻身,就翻到敬长生身上去。太棒了!困得不行,李思念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明,睡得十分舒服。翌日一早,雄鸡鸣叫三声,黄狗吠了六声,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刺得她再也睡不着后才起来。她去看敬长生,很反常的是,他居然还躺在床上。在平日里,他醒得比鸡还早,从来都没赖过床。走进一看,他脸很红,汗液浸湿刘海,贴在额头上。是不是太热了?李思念尝试去掀开他的被子,可敬长生却突然睁开眼,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长生,你怎么啦。”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拨开敬长生额前被浸湿的刘海,然后替他擦擦汗。“不舒服么?还是做噩梦了?”手贴在他额头上,果然好烫!“你发烧了,我去找大夫拿药。”可是敬长生却死死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嘴唇翕动,“我没生病,而且也不会生病。”“都烧糊涂了……”李思念转念一想,敬长生与常人不同,应该是很难生病的才对,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烧。所以,他是怎么了?“李思念可知什么是男女交欢?”李思念:“??!”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知道是知道,她也是学过生物的人,不过若真要由浅入深地讲,她也整不出两句。见李思念久久没回应,敬长生叹气,“果然,李思念不知道。”他忽然攥住她的手,攥得更紧,嗓音有些低哑,“李思念千万不要学,那不是个好东西,会让人特别难受。”作者有话说:荒唐王朝(十二)敬长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依旧是个夏天,酷热难耐,林间的知了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吼,而地点,正是这个竹屋。眼前见不着人,十分慌张。“李思念,李思念。”他开始喊她的名字,从院外到里屋,挨个地方找。心里太着急,额前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幸好在推开最后一扇门时找到她人影,否则敬长生一定会疯掉。日头升到最高,定是晌午。天气酷热,少女趴在竹席上纳凉,仅仅只穿了条月白色亵裤和一条红肚兜。没穿鞋,裸足,轻巧地放在床沿,宛若两只玉蝴蝶。右手弯曲作枕,左手垂下来,将一整只白皙的手臂全部裸露,手腕上除了他送给她的那枚浅粉色芙蓉玉镯外,还有一条银铃手链。轻巧的细链上,缀着五六个小铃铛,风一吹,发出微弱的涔涔铃音。她趴在床边午睡,呼吸均匀,长睫微颤,饱满的脸颊浮出一层淡淡的粉红。因为上身只系着一条红肚兜,白皙的后背便整个露出来,腰间与后颈横着一条红线,上面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红与白强烈对比,更衬得那肌肤白得晃眼。嗓子干涩得像是要冒烟,炎炎夏日,敬长生更觉燥热。她睡着了,睡得很香,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吧。转身往外走,背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音,叮当——铃铛又敲击玉石,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忍不住又转身。李思念果然醒了,她坐起来,打着呵欠,睡眼惺忪。抬手去揉眼睛,腕上的铃铛便被晃动,同玉石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当——“长生,怎么不过来?”她朝他招手,腕上银铃轻晃,叮当——“过来呀,让我抱一抱你。”“你真的是李思念么?”敬长生此时说出的话已经很干涩了。“如假包换!”李思念笑着张开手。银铃随着她的动作,猛烈一颤,叮当,正如敬长生现在扑扑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