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番惊险的讨价还价后(大部分时候张添一这杀千刀的不帮忙还笑),我和老闫才说好,花里胡哨的就不用了。
不过可以先把我安置到我们家附近,让我有机会踩踩点,观察观察二老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不好,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来个激动人心的重逢偶遇。
总之给我和倔驴亲哥一点缓冲的空间,也可以顺带想想,怎么合适、美化地给爸妈介绍在场的伙伴们,不要把事情搞得太中二。
好消息是,徐佑方獒他们被扈医生押送去专家那里接受飞刀诊疗,这档口估计还打着麻药在流口水呢,不会带着八百个可疑猛男冲出来。
坏消息是,老闫这人,手也比较黑,天晓得他放开手脚后会不会比徐佑更离谱。
抱着些许忐忑和向往,直升机一路就擦着云层走,很快又有车队在地面下等候。
此时站在事后回顾的角度来说,我就不得不提一句,我对老闫记仇真的是有理有据的。
我们落地后,是乘车去了我家附近一个比较新的小广场。一路经行,到了地方正值黄昏时分,小广场格外热闹,到处可见各种小摊贩和出来溜达散步的居民。
有人穿着溜冰鞋小心扶着花坛边缘蹭着走,有人玩滑板,有人在买烧烤逛夜市。扑鼻的食物香气里,远远的,耳边就能听到还有大娘们广场舞的背景音。也有大爷出来练太极。
我们在很远处就下了车,走进广场,首先看到的就是各色彩灯,晃得人有点醉意熏熏的。
我是完全放松了警惕,好奇跟老闫商量说要不去摊子上买点有的没的小礼物。回头让他带回去,就当给伙计们随个心意。闫默就给我指了下不远处,说在那边给我定了房间,可以放心住几天。随时回家都是方便的。
正说着话呢,没有半点防备,听到咦了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在某个摊贩前直起身看过来。
“然然?下车回家啦?”她有些意外,失笑说,“添添说你要晚点到呢。”
我目瞪口呆,一下傻在那里,手足无措。
这人正是我的母亲张璨,时隔多年,她的气色倒是依然很不错,也没有太多衰老的痕迹,看起来是精神奕奕双目明亮的。
可是,可是,要命了我都没准备好啊。
我怎么忘了我娘也可以来这小广场散散心,老闫误我!紧张间一扭头,靠,叁易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比僵硬地退到了人群里,同手同脚地就溜了,只留下一个不讲义气的狼狈背影。连耳根子都全红了。
而老闫他们更是神出鬼没,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他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恶势力,多看一眼都会影响宇宙和平。
转眼间居然就剩我和张添一还在原地。
我这边七晕八素,我们尊敬的张璨女士倒是很淡定,想象中两鬓斑白执手相看泪眼的桥段完全没有出现。
她看我傻愣愣的,不由就笑,也没有上来抱我,反而往我手里塞了一沓东西,顺口问:
“几点了?”
我说啊,有点迷糊,“这个天才黑没多久……六、七点吧。”
这时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手里的好像是一堆标着生活用品的快递。
“家里怎么走还记得?”
她又笑眯眯问,我下意识点头,想想好像哪里怪怪的,就见我这亲娘十分爽快道:
“好,那快递你自己拿回去,是给你添置的洗漱用品和睡衣。老徐出去帮忙给人修冰箱了,钥匙你哥有,让他给你开门哈。”
“……”我看看她老人家,心说不会吧,你那分别多年的宝贝可是终于出现在你面前哎。
这个场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