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汲黯开始了漫长的技能前摇——
“陛下凭先烈之积蓄,因忿恨匈奴、两越之害,即位数年,就使严助、朱买臣等招服东瓯,平定两越。
于是江水、淮水一带骚动混乱,造成的耗费巨大!”
汲黯看向刘吉本已有所和缓的目光,重新严苛起来。
横眉怒目,眼睛圆圆地瞪着刘吉。
刘吉还在心里组织语言反驳,而不愧是专业谏臣的汲黯,已经嘴皮子极溜地继续陈斥:
“又有唐蒙、司马相如,始开西南夷之通道,凿山开道千余里,以便扩大巴、蜀之地。
其间筑路者数万人,千里运送粮饷,运费甚巨!转而在邛、僰之地散币购粮。
巴、蜀租赋不足以补偿开道之费,就招募豪富垦耕西南夷之地,交粮与县官,取钱于府库内。
于是巴、蜀百姓,疲惫凋敝!”
“又有彭吴开辟东夷秽貊、朝鲜,及至去年秋,东夷族秽君南闾等二十八万人降汉,又置沧海郡。
于是燕、齐之地又消耗了巨大征调的军需。劳役之费,堪比西南夷!”
“到了王恢设伏马邑事败,匈奴断绝和亲,侵扰北方边地,卫青每年率几万骑兵出击匈奴。
终于全国均受劳苦!”
“东南西北多处靡然巨费,以致大汉府库空虚!”
“臣以为,君侯你即便散尽家财,亦不能周济万分之一!”
刘彻就像是一蓬火势正旺的烈火,腾腾燃烧时,突然被倒了一缸冷水。
眼见是脸色如炭,头顶冒烟了!
汲黯看似奚落刘吉,实则在骂朕呢!
但没等刘彻开口,刘吉就已看似茫然地开问:
“主爵都尉的意思是,大汉不该对匈奴用兵?”
阴阳一个人而已,技能前摇和燕国地图一样长。
汲黯冷然坚定:“君侯固然有进献神粮之功,但若要天下再无饥馑,唯有清静少事,无为而治,不兴兵戈。”
“否则便是天赐神粮,却无农夫耕种,也要饿殍遍野!”
大概是话不及时说出来,过夜就馊了吧。
汲黯到底是在这大喜关头,说出了他心里所想。
但生于东方神秘大国,长于世界格局巨变之初的刘吉,他可不是国内早些时候的理智公知!
设身处地想想,谁能忍受东大的邻国年年入境挑衅,没事儿杀掠千把个人民玩儿,而东大却不敢吭声儿不敢回击?
反正他不能!
刘吉零帧起手,就是阴阳:“怎么?在马邑之谋以前,匈奴就是良善好邻居,与大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曾进犯侵扰大汉?”
那白登山上被围的是谁!
及至后来,这边和着亲呢,那边不还是照样劫掠!
刘吉斜眼看汲黯,追问对方:“全国因出击匈奴而颇受劳苦,就不管犯边的匈奴了?”
“以你之意是,牺牲北疆百姓的性命,总比全国百姓受累要好?”
这会儿牙尖嘴利进攻性强,人设ooc了?呸,他人设灵活着呢!
但唯独不会是哑巴受气包人设。
“怎么?北疆百姓就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命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