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敢大张旗鼓地承认,信不信北地百姓反一个给你看看!你汲黯敢承认,遗臭万年信不信!
“不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你甚至想用北疆百姓的血肉筑起城墙,以求苟安后方啊?!”
籍贯位于匈奴劫掠区的刘吉,可听不得这种话!
汲黯急忙反驳:“我何曾有过这话……”
他只是信奉黄老之学,惟愿清静少事……
刘吉直接抢白:“怎么?每年匈奴‘杀掠吏民数千人’的进犯战报,是假的吗?北疆官民流的血,是假的吗?!”
常在互联网冲浪的人都知道,吵架对线从来不需要腚对腚眼对眼,有条有理地一一辩驳。
只需抓住一处破绽,猛猛进攻就行。
刘吉根本不管汲黯的西南夷、两越之类的,就只抓住匈奴一处。
反正争执是因匈奴问题而起,焦点也是对匈奴的国策是战是和。
汲黯张口辩驳:“匈奴进犯北边,是纤芥之疾;劳苦全国百姓,却是覆国之危!如何能相提并论?!”
刘吉的心火是欻欻直往上蹿!
“说白了!你不过就是觉得每年被匈奴杀掠几千人,这事不值一提!
反而觉得,如果每年向匈奴进献几千汉人,就可换得一年和平,这笔买卖还很划算!”
就像是和亲一样,嫁去一个又一个大汉公主,就能与匈奴维持数十年表面和平,他们也觉得是一笔划算买卖。
汲黯被刘吉的曲解假设,噎得心塞窒息。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他何曾说过每年向匈奴主动进献数千汉人,以求苟安!
但置之不理,任其劫掠,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急了你急了!”刘吉是越战越勇。
“可主爵都尉,你殊不知,你所谓的顾全大局的谬论,才是覆国之因!”
“你!你!”汲黯浑身颤抖。
汲黯不至于是刘吉话中这等无耻之人,但吵架嘛,气势第一。
刘吉开始假设:“今日匈奴杀掠大汉数千人,大汉不予痛击,苟且偷安。来日匈奴得寸进尺,杀掠上万人,大汉又是否予以抗击?”
“恐怕以主爵都尉之意,万人边疆百姓性命,换得中原千万汉人安宁,这买卖倒也划算?”
“但若再进一步,杀掠数万人呢?数额都与你所说巴、蜀筑路者齐平了,那时是否要予以抗击?”
汲黯想要分辩:“可适度抗击……”
“适度?”刘吉立即抢白。
刘吉他笑了。
“怎样的适度?刚好拦阻匈奴,不进不退?”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能恰恰刚好?就算能,不还是要消耗将士性命、府库粮饷,才可一直维持平衡吗?”
就像鹅乌、中东战场上的适度?
刘吉抛开脑中闪现的黑色笑话,继续说:“恰恰正是这种适度,才最是虚耗粮饷、性命!
而且,适度耗上多少年呢?世世代代一直耗着不主动出击?因为但凡出击都会劳苦全国,虚耗府库。”
刘吉狠狠盯住汲黯,一锤定音:“一鼓作气,把匈奴打残打死,才是一劳永逸!”
刘彻眼看刘吉骂得汲黯面色如炭,他的面色就逐渐和缓了。
汲黯欲要引经据典,说些古往圣贤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