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送走了陈老,陆长青才将沈韫的药方交给王虞山,道:「去拿药,不用一次性全部找来,分几次送来就可。」
王虞山内心是对陆长青放心的,抱拳告辞了。
陆长青回到房间,沈韫已经醒了。
房间没有第二人在场,沈韫坦然露着光洁的额头和眉间那颗眼色越来越淡的红色小痣,直直的盯着陆长青看过来。
陆长青脚步一顿,心说,既然人都没事了,他又回来做什么?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总归他说的话沈韫又不听,留在这找气受?
陆长青是有些生气的,在得知沈韫这几年是怎么对待他自己身体时,就有股无名火压在心头。
「你身上的药别再吃了,我给你开了新药方,几日后送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带着人先去找客栈住下,我们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陆长青背课本似的说完冷冰冰的转身就走。
「站住。」沈韫出声唤道,一如既往带着命令的口气。
陆长青本来就带气,听沈韫的语气就更加气不顺了。
执意要走。
沈韫突然间慌了神,赤着脚跑下床,跌跌撞撞的拦在门前。
他很少在陆长青这里吃到冷落,哪怕是在他犯错后,陆长青也只会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教善恶,也可能是他早就习惯了陆长青的温柔和包容,对方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沈韫尝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正因如此,向来聪慧谨慎的沈韫没有注意到,陆长青的步调很慢,若不是有意在等,这人长胳膊长腿的的,哪会真的让他挡在门前。
等沈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失态,沈韫垂下头,紧张了咬了咬下唇。
沈韫的双眸左右乱看,强撑着面子说道:「我有话问你,你不能走。」
陆长青背过身,将赌气一发到底:「沈大人问就是,问完我就走。」
沈韫是真的有事要问,但是又怕隔墙有耳,遂向前迈了几步,避开房门和窗户,自然而然的牵起陆长青的手行至角落。
房间不大,只容的下三两步。
距离甚短,便有一人意犹未尽,心情大好,但面上仍旧板板的,气气的。
这是他们时隔两年多之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独处。
陆长青日夜念着这人是否安好,怕人偏激的性格走上歪路,又担心人招惹了是非,树了几家敌,可更多的还是……想快点见到他。
再相见,他必然要做能撑得起沈韫一条海宽浪阔的河流,任沈韫呼风唤雨也好,兴风作浪也罢。
沈韫将他推向墙角。
陆长青克制着呼之欲出的激动心情。
沈韫低声问道:「小世子的夫人和他的孩子是被你带走的吗?」
恍若当头一盆冷水,浇的陆长青里里外外透心凉。
陆长青没好气道:「你都知道,还要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