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道:「听你亲口承认我总放心些。」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陆长青:「……」
就这?
沈韫的话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让人心寒。
「那换我问了。」陆长青抬手紧了紧沈韫松开的领口,动作不算温柔,甚至带着威胁的意味,「闵州临行前,我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多少?不吃我的药就算了,解药你也懒得找,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准备这样下去跟他们闹个鱼死网破?」
沈韫总算有些回过味来,合着陆长青刚才是在跟他置气。
沈韫被人提着衣领不得不踮起脚尖,扬起脖子,那模样活像待宰的羔羊,「你的药不管用了,才换的药!」
「皇帝疑心重,这两年我不敢调查太深,你父亲没有找到,哪来的解药!」
「你就算回来,我也会跟他们鱼死网破,我若不争权夺势,他日被碾死的蚂蚁就是我!」
「陆长青!你松开!」
沈韫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了他,说完气的脸都涨红了,恼羞成怒之下屈起膝盖顶出去。
陆长青一躲,松开了沈韫的衣领。
他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陆长青一言不发,转身出门。
留下一脸怒意未散,又有些迟疑不解的沈韫。
他又说错了什么?
饶是沈韫的脑袋,也想不通陆长青的怒火从何而来。
两人各生各气,都还没有等到互相有解释的机会。
齐王那边就出事了,听说人下午冒冒失失进了皇宫,不知和陛下聊了什么,惹恼了陛下。
萧难在宫里挨了顿板子,人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被送回了王府,听说西北挖出的矿山也交了出去,半数的老常家军都被皇帝调配后方补给的队伍中。
随之宫里荣三宝荣公公亲自下来,带了皇帝赏的人参灵芝等大补的药材前来慰问。
荣三宝笑眯眯道:「陛下体恤沈大人受了委屈,送来这些东西让您好生养着,齐王殿下这次有些不懂事了,沈大人今后办事可得小心些,别被牵连了。」
沈韫懂了。
萧越则是在提醒他别跟萧难走的太近了。
他虽然气萧难这次贸然用西北的矿山做交易打消萧越的疑虑,但也都是为了保住当下他们和萧越之间那层薄薄的信任。
萧越能给的信任,沈韫不需要了。
是时候了,铺的网该收一收了。
偌大的上京城,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能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万籁俱寂不见月光的黑,到处藏着獠牙和尖刺。
人的丑恶也会在这种时候,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而弱者被迫承受强势一方施加的折磨,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