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无非吃喝嫖赌,这吃吃喝喝的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杰拉尔德让步。嫖?杰拉尔德虽不是个绅士,但自诩是个上等人,不会做这种龌龊事。那么,就只剩下“赌”了。“爸,你昨天输了多少钱?”婳儿皱眉问道。“哪有?没有的事。我昨天就喝了酒,压根没碰牌。”杰拉尔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是叹气又是拍桌子。“爸,你这就叫我伤心了。我一心为你着想,想着为你问清你输了多少,好补上。你却一心瞒着我。这是瞒不住的,我叫人一打听就知道了。爸,你想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吗?”“好吧,你真的要……”“爸,我这人虽然喜欢告状,但更见不得母亲伤心。你知道,我以前告状也是为你好,怕你摔断脖子。我这么爱你和妈,你却不相信我,太叫我伤心了!”婳儿趴在桌子上哭起来——假装的。“好了,好了,小家伙,别哭了。好吧,输了五百美元。这钱,这钱是你妈让我买东西的。我输得一分不剩,连回塔拉的路费都没了。”杰拉尔德垂头丧气苦恼不已。“好吧,爸,你把采购清单给我。我这几天正好要去买东西,就一起买了。”婳儿抬头,脸上一滴泪水都没有,“钱,我是不能给你了,万一你又输了呢?”“得了,得了,好心的姑娘,可怜可怜你的老父亲吧,别挖苦他了,头都要炸了!我这就把清单拿来。”杰拉尔德生怕苏伦反悔,即刻上楼,速度敏捷。“你真的要为爸的冒失买单吗?你只要抓住了他的错处,就完全可以谈条件嘛!”当然,苏伦能承担那笔损失再好不过了。只是,她怎么有那么多钱?阿伦·伯尔的农场还不及塔拉五分之一呢,她怎么可以轻轻松松拿出这笔钱。难道说她可以随意使用家里的钱?思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查尔斯给她留下了不少遗产,但她不能随意处置,管理权在亨利叔叔那里。她只能每月领取一些家用钱和零花钱。“你不必充大头,爸比你有钱多了。”“思嘉,你比我了解爸。你说,在这样火热的战潮中,他能留钱在家里,而不去买债券支持邦联吗?”思嘉扶额,她怎么没想到呢?难怪爸说妈已经为家用着急了。爸就是个自私不负责任的家伙,完全只顾自己痛快,都不想想没钱了,妈会有多为难。“不过,还好,等战争结束,家里就不缺钱了。你知道的,再打一场胜仗战争就结束了。爸这么做……”不,没有这么简单,“明天我去买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嘛?这布、糖、白面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越来越贵了,以后还不知道涨到什么价格,我要多买一些回去,趁钱还值钱。”去年,趁着置办嫁妆,婳儿囤了一批布匹、皮革、皮草、纽扣、针线、药品、书籍、糖、小苏打以及其它生活必须品,但有其中有一些是有保质期的,她必须不断储存,直到买不起买不到为止。实际上,这回来亚特兰大,她把所有的钱都带来了,反正都要变成实物带回去。还有就是,她想通过在看护会的思嘉,把手中的药换成最近生产日期的。“不能让米德大夫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劝说我把它们捐献出来。我是死也不肯的,要留着以防万一。当然,能不用这些药更好了。”“这不容易,梅里韦瑟、埃尔辛夫人她们像只老猫似的盯着我,很难换药。”思嘉很懊恼,她怎么就没想到要囤药呢?这东西现在很贵,还买不到。思嘉不得不承认,苏伦在某些方面很精明。如果她是个男孩,奥哈拉家就有个投机商了。“我有一匹松绿法兰绒,如果做成长裙,再过些日子就能穿了。思嘉,我想你会喜欢她的,绿色能衬得你的眼睛如同一块宝石。”思嘉已经好久没有新衣服了。在她就要回社交场合之际,谁能拒绝一条绿色的法拉绒长裙。“好吧,我会尽力而为的,你把药交给我。还有,明天我们一起逛街。”苏伦或许在某些方面傻乎乎的,但很有生意头脑。这或许就是爱尔兰人后裔的精明吧!说不定她也能大赚一笔呢!当然,一个上等女人是不能想着做生意赚钱的,这是男人们的事业嘛。两天后,杰拉尔德准备回塔拉,他的身后是一马车生活用品。走前,他吻了吻婳儿的脸颊,说:“这么好心的姑娘怎么会说那么伤人的话呢!都是些无事生非的老婆子告刁状嘛!”婳儿哭笑不得,只好道:“爸说的是,爸说的对。”她给爱伦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保存这批物资的办法。即使用到过期,也比没吃没穿没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