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华听见动静从隔壁跑来,纳闷道:“少爷,您找什么呢?”
陆景折问:“你来得正好,我前几日做的那件新衣裳放哪儿去了?”
榕华问道:“绀蓝色那件儿?”
陆景折点头,催促他赶快去找。
榕华打着哈欠去给他拿衣裳,陆景折换上后对着铜镜出神半晌,摇摇头说:“把月牙色那件拿来试试。”
榕华问道:“少爷,您今日要去哪家吃席?这般重视打扮?”
陆景折笑而不语。
昨日被裴仲笙恼羞成怒轰出来之后,他辗转反侧想了一整夜,终于是被他想明白了,裴仲笙定是喜欢他无疑。两人本无交情,裴仲笙日理万机,若非是相中了他,也不会拨空教他做生意,明面上是收他为徒,其实是想他做上门女婿。
这天大的馅儿饼,就这么砸中了他。
陆景折做梦都笑出了声。
他收拾妥当出了门,让阿福备了马车往城南去,他一路心潮澎湃,又焦急煎熬。
紧赶慢赶到了裴府,不想却碰了壁,裴家的门房管事告诉他,从今往后不必再来,家主事忙,没空理会他,其余再问,管事一概不知。
陆景折气得咬碎了牙龈,这上门女婿果然是不好当,这般骄矜任性,真真是不讨人喜欢!
陆景折心烦气躁了几日,白梨城中阴雨绵绵,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五月初,家中吃团圆饭时,陆小蝶不知怎么的,哇呜一声哭了起来,众人乱成一团,连忙去哄,陆景折趁机夹走了最后一块红烧肉。
陆小蝶抽噎道:“裴家要办春日宴,邀我去弹琴,可这鬼天气连日不放晴,怕是会弹琴雷响,引人笑话。”
陆不甫瞪了陆景折一眼,陆景折无辜极了,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汤。
陆不甫问道:“裴家近来为何总叫你去?弹琴自有乐坊伶人,叫你去是何意?”
夏蝉叹气道:“老爷怎么这都不懂,不过是借个由头,请我们蝶儿去相看罢了。”
陆不甫恍然大悟,半晌又问:“这裴家怎么突然相中我们小蝶了?”
陆小蝶眼眸红红道:“爹爹这是何意?难不成蝶儿不好吗?”
“爹爹不是这个意思。”陆不甫忙道,“只是裴家向来眼界高,祖上有皇亲血脉,咱们陆家于他们是高攀了,爹爹怕你嫁过去吃苦。”
“老爷不必担心,唐管事这几年与织造府府尹交好,近来与许家公子也牵上了线,裴家也是看在这一层关系上。”夏蝉盛了碗汤摆在陆不甫面前,笑道,“咱们蝶儿容貌才情俱佳,与裴二爷也算般配。”
陆不甫回忆了半晌,颔首道:“裴家二少温文尔雅,确实是难得的好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