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具下的眼眸透亮,闪电过后便是雷声。
一声惊雷叫醒沉睡的万物,长安没想到这雷声竟然如此响。好似在她头顶滚过一般,炸响在她的耳边,下意识地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景晨凝眸看着她,见状,不管自己的身份,坐到长安的榻上,手臂一张,将她搂入了怀中。
白玉温润,相貌亦是端庄,在未上战场前诸人都称景晨是司马家最为清白的小郎君,皆以为她是温润良善之人。可就是这样一位众人以为良善温润的人,上了战场便化身成了修罗一般的存在,所对敌军看到她面上的白玉,无一不闻风丧胆。
她也听说过太多景晨的事迹,未见到她时也以为其人冷漠嗜血,可当真实同这人面对面,甚至被她搂入怀中时,长安才知世人言多为胡诌。
景晨的血是热的,正如她的胸口是软的,怀中是温热的一般。
装作害怕模样,她拽着景晨的衣领,头埋在她的肩头。
不知该如何宽慰,景晨轻轻拍着长安的后背,想了想幼时母亲宽慰昱弟的模样,低声:“莫怕,我在此处。”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景晨说如此话语,可不知为何,此言就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扣响一般。长安心绪大动,她偏过头,看向景晨。
景晨亦是扭过了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羞涩之情油然升起,本已想好的说辞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景晨稍稍收敛心绪,不愿太过放浪,克制了些许,回道:“姑娘是我在城外救的人,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我自是不会让人欺辱了姑娘。”
很是妥帖的回答。
长安回了一笑,心中却有一股难以言明的郁气丛生。
她不知怎么了?为何会对景晨如此解释心生不愉。她惯常爱操弄人心,却没想到现在被自己的心绪烦扰。
不愿在此事上纠缠,景晨稍稍退开,又道:“姑娘真不愿随晨回府?”
若是此刻同你回府,你可还会同她交心?
答案自是否定的。
长安了然,含笑回答:“韶不愿。”
“晨失礼了,还望姑娘海涵。”景晨起身,抬袖为自己刚才孟浪的行径致歉。
长安并未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惨淡地笑着。
“如此便罢。姑娘好生歇息,天色已晚,晨先行离去。”既然再次被拒绝,景晨也不愿再问,“日后自会有人庇护姑娘,无人敢强迫姑娘,还请姑娘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