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却不答话,只看了看那小黄门,秦忍便挥手将他遣退,才听她说道:“爷,昨晚我们碰着对头了,对方来头不小。”
秦忍眉头一皱,他可料不到太子下手如此之快,即问:“交上手了?可有人受伤没有?”
张菊摇头道:“倒没交手,对方只是接近了郑府,便被我们发现了,只是……”
见她面露难色,秦忍便喝道:“到底何事,快些说来!”
“从对方行迹来看,那是黑衣血煞!”
黑衣血煞之名,秦忍也曾听师尊说过,据传乃是以极为残忍之法,历练而成。
至于如何残忍,只有传闻而无实据,但只知每练成一人,必以死百人以上为代价。
只传黑衣血煞行迹诡秘,下手狠厉,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江湖中人人惧之。
想来张菊也曾听过,知是他们,面有惧色也不为过。
秦忍低头熟思片刻,便道:“既如此,我调一队兵马护卫郑府,你们姐妹只留四人在府外值守,其余都到清泉宫来见我。记得告诉值守的人,再有人犯郑府,便只可示警,唤军兵困之,切不可与之相斗。”
此时太后已握在手中,立帝之时,可说已成了大半,郑平那边结果如何,已无关大碍。
只不过惜他是个人才,如亡于帝位之争,未免不忍,故此他才作此决断。
待那张菊领命去了,秦忍却不禁微微一笑,黑衣血煞窥探郑府,当此时,除了太子,还有谁要去和郑平为难?
想不到堂堂太子,竟还交通敌国,这一回,他可真是自作孽了,正可借他之手,助成大事,此事却得细加思量一番。
心中思虑,脚下却不停,一会儿的功夫,抬头处,却已是到了太后寝宫之外。
抬脚便要进去,却被那门前当值的太监拦住,陪着笑脸道:“侯爷,此是清泉宫。”
秦忍这才猛然醒起,昨晚玩太后玩得昏了头,差点将太后寝宫当成自己府上了。
急忙站定,向那太监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公,下官听闻太后凤体欠安,特意前来问安,可否通传一声!”
“这……”那太监不禁脸露难色,心中直嘀咕,这位侯爷是伤心过度还是忙昏头了?
太后寝宫可是外臣可以进的?
听他之意,还要面见太后,这可就更不得了了,这要真的给他通报进去,转眼就得给人押出去砍了脑袋,他侯爷不要命,自己可还怕死呢。
可是要不给他通报,这侯爷也是得罪不起的,一时不由万分踌躇。
却见秦忍一笑,道:“若不方便,那便只请公公入内说一声,说我秦忍来过问安了,也好让太后知道一点臣子的心意。”
这倒也可说得过去,那太监便答应一声,转身欲行,却见内里一人低着头,急匆匆而来。
到得近前,忽抬头,靓面见着秦忍,脸上顿时一喜,唤声“侯爷!”便让在了道旁定睛看去,那人却正是馨妃,此时见了秦忍,满脸喜色春情,却不掩急意,那额间尚自微微见汗,方才走得又急,显是有什么急事。
秦忍微微一笑,道:“娘娘这是往何处去?臣欲求见太后,不知可否?”
那太监却是瞪大了眼,这贵妃娘娘是怎么了,天底下哪有贵妃给臣子让路之理?
瞧她这般喜上眉梢,脸动春色,不像是娘娘遇着臣子,却像是妻子见了丈夫一般,这又成何体统?
急忙重重咳了一声。
却不知,眼前这位侯爷,便正是馨妃娘娘有实无名的亲丈夫,那般神色,可不是装出来的。
那馨妃于他的提醒,便恍如不闻,只回秦忍道:“啊,是,太后有请侯爷,请随臣……我来!”
闻得此言,那太监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言语,这馨妃入宫不久,不识体统倒也罢了,那太后怎能是如此不知事?
要见臣子,那朝堂之上见不得?
偏偏要在内寝召见?
这位内官大人虽没了下边,上边却有一颗耿耿忠心,见闹得不成话了,急忙便要厕身相阻。
却见德威侯爷冷哼一声,两把亮闪闪的匕首便架在脖子上,只吓得他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
瞥眼见一队禁军从宫门外巡过,顿时松了一口气,只盼着那些禁军见着有人持刃进宫,上来干预,自己便可脱难。
却不料,那带队的千总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是视而不见,带着人巡了过去。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