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猛然指向密室一角披挂着黑斗篷的人。
“你说要帮我们,就是这么帮的?只知道让我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究竟要稍安勿躁到什么时候?”
被他指着鼻子骂的人却并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嗓音如清泉流淌,润物细无声,恩,抚着对方的情绪:
“大人不要着急嘛,总是要挑一个合适的时候,不是吗?”
守天铖质问:“魔尊去东珠海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够合适?”
不管魔尊是去收宠的,还是去打架的,总归都会耽误一些时间,不可能立刻赶过来。
他们知道了怜舟桁的坐在地,就该趁机把人救出来!
“自然不是。”那人轻巧地道。
说话的人裹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形纤细,面上扣着一个精致的蝴蝶型银白色面具,只露出一个光洁的下巴,要不是知道魔尊不在这里,这套打扮也不算稀奇,别人真要以为这是魔尊混进来了。
守天铖却不担心。
黑色斗篷动了动,“都说了不要着急,看我给诸位带来了什么?”
斗篷下伸出一只手,从肉眼就可见保养得宜,十指如玉,是不沾阳春水的青葱细嫩,显然是金尊玉贵养大的。
此时,这只手心里多了一个瓶子。
他把瓶塞打开,密室中骤然变得阴冷起来,墙角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寒气森森,直往人骨缝里钻。
“冤魂?”守天铖惊疑不定。
“正是,而且是——”黑斗篷下的人唇角一勾,“温孤宴舟的魂魄。”
半透明浅灰色影子自瓶中飘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型,青年身如修竹,隽美面庞低垂,没有看其他任何人,只是专注的望着百里璟,眼神满是温和。
作为怜舟桁手下的人,守天铖自然认识这位魔尊身边曾经的第一人。
竟然真的是温孤宴舟!
几个月前闹得轰轰烈烈的“悬赏”他们都有所耳闻。
魔尊一朝归来,先杀了自己的得力下属,还将对方的尸身挂在了城门上,扬言要让百里璟前来领取。
百里璟来的时候,还是他们城主亲自截杀的!
“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守天铖惊愕。
温孤宴舟的尸体不是被长孙仪带走了吗?
他们城主把人打回去之后,魔尊就下了命令,那具日日悬挂在城门之上的尸首这才入土为安。
“自然是你们城主帮我的,”百里璟闭口不提自己给对方下了玄阴水的事,他也不知道这事已经暴露了,只谈双方的交易,“城主大人不甘屈居人下已久,只是奈何那魔头实力高强,无法对抗,正巧我们有着一样的敌人,互相帮助一下,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难怪你不记恨城主毁了你的脸。”守天铖眼睛闪过精光。
他说呢,百里璟就算是急昏了头,想找人帮忙,怎么会找到他们头上?
原来如此。
守天铖同样知道,怜舟桁有多憎恶温孤宴舟,把对方卖了换取利益这种事,估计是连思考都不用。
“宴舟跟随那魔头多年,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了解那魔头的存在了,魔宫地势复杂,寻常人难以进入,必须要一个带路人。”百里璟解释,“可惜宴舟伤得太重了,只差一点就魂飞魄散,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唤醒,如此,才让各位再等等。”
守天铖完全了解了。
这样一来,等待确实是值得的。
要是有温孤宴舟的帮忙,他们此行的成功率至少都能高上三成。
“宴舟。”百里璟轻声呼唤,朝半空中的人伸出手,笑得温柔而深情,眼中的快意却难以掩饰。
翎卿抢了他的师尊,又如何呢?
他也抢走了陪伴翎卿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