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回顾了下自己路上都做了什么。
让奈云容容搭了个客栈,听说那客栈最近竟然有不少生意,全是过路的山精;去晋国吃了顿饭,还有他的马车……金丝楠木做轿厢,又辅镶上千颗宝石的马车,其余就没什么了。
所以,亦无殊这是觉得他喜欢享受,也喜欢这些东西,才流水一样往他身上倒?
莲花伏在他膝上,仍旧能察觉到身下散发出来的热。
想另一个人想出来的热。
他被顺的毛又翻了回去,不大高兴,但更多的是困惑和纠结。
“你这么想,为什么不拒绝?”
“因为,”翎卿说,“我不想只是我一个人在想。”
莲花更不懂了。
“我总觉得,亦无殊好像……不是那么想和我亲近。”大概也只有面对着他,翎卿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无需矜持也无需害臊,什么大胆狂浪、惊世骇俗的话都能说。
“他只是一味地迁就我,而不是自己想要……”
他隐隐察觉这件事已经很久了。
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去亲亦无殊,去抱他。
而亦无殊只是没拒绝,极少有主动靠近他、想和他做什么的时候。
从不提出自己的欲望。
被他拒绝也绝不勉强,说让他停下就停下。
就连一个月前、主动来魔域那次,一开始想的也是和他讲道理,让他说清楚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端的是一副清醒理智的做派。
后来摆出死乞白赖的姿态,提的也只是想留在魔域。
翎卿给莲花擦脸,“很冷淡,让我不开心,所以我打算晾一晾他。”
“……”莲花麻木地看着他,“你管他霸着你整整一夜多、咬的你浑身没一块好肉,叫很冷淡?”
“他不想睡我啊,是我说要睡他他才配合我的。”翎卿轻轻拎起他耳朵尖,“还有你都看什么呢?小神格不能看这些知道吗?”
“我比你大,”莲花理直气壮的话在他眼神里渐渐弱下去,“我封闭了五感的,才不看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但我又没瞎,你身上这些。”
他朝水下一指,“是一次就能弄出来的吗?”
他指的地方青紫叠绯红,外加一个牙印,要不是不想当着翎卿的面说脏话,他都想骂一句畜牲了。
就这,冷淡?
还有平日,冷淡?冷淡在哪?那男人都恨不得天天孔雀开屏了!
就他成日里那个做派,莲花都恨不得咬死他。
咕嘟——
水面上冒出一个气泡。
水底的黑蛟装睡装不下去了,非玙小心地出声:“其实,也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男人和自己的伴侣年龄相差过大的话,就会忍不住自卑,进而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魅力,比如装做好脾气,搏一个宽容大度的名声。”
翎卿往水下一看,“你不是睡着了吗?”
“……刚睡了几千年,暂时没那么想睡。”他一直醒着,只是不好插话,谁知道翎卿说着说着,就说到这边来了……咳咳,忍不住。
“他就是不想睡我。”翎卿面无表情,“我看出来了。”
非玙一时间分不清,自家大人这算是蒙受了奇耻大辱,还是不白之冤?
别说亦无殊了,他都替亦无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