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玙哽住。
“谁干的?”翎卿问。
“就……几个小孩子。”非玙说得含糊,还是不太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翎卿。
“你连小孩子都打不过?”翎卿讶异地松了手,非玙的脑袋啪嗒又垂了回去。
非玙揉揉脑门,自己抬起来,“……他们小,不好还手。”
“他们?”翎卿又问了一遍,“谁?”
非玙抿着唇,又想把头缩回去。
“不说我就自己去查了。”翎卿作势要走。
“……”非玙说,“几个刚来的预备神使。”
“预备神使?”翎卿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们家里的大人是神使,说是从小就按照神使的标准培养,等他们长大,就接过家里大人的担子,所以叫做预备神使。”
翎卿听得好笑,“神使还出世袭罔替了?”
搞出这种东西,亦无殊居然没打死他们,就纵着他们这么胡闹?
“走,带我去看看有多厉害。”翎卿揪他耳朵。
他才不管这些所谓的预备神使是什么玩意儿,敢伤了他的人,这些人死定了。
非玙却不大愿意,推推阻阻道:“算了吧殿下,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切磋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打擂台打输了就叫人帮忙,多不好意思,回头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翎卿冷淡道:“你知道,你说谎我是看得出来的吧?”
“……”
非玙暗恨自己不争气,早知道刚才就打回去了,自己跑回来哭什么?
被人骂两句就受不了,这下好了吧?
他还是想拦着翎卿,但拦着翎卿这种事,亦无殊来都不一定成功,何况是他?
翎卿拽着人就下了岛。
得益于这三千年的安分,翎卿近些年得了些自由,亦无殊准许他带着非玙出门逛逛了,但不能走远,除了吃喝玩乐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翎卿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打不过他,很有些得过且过的心态,不让他杀就不杀了呗。
个把人的欲望也帮不了他什么。
翎卿感觉自己快被亦无殊养废了,如果是出生的时候知道这些事就好了,他能自杀得毫不犹豫,重来一次也不妨碍什么。
但奈何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很养出几根懒骨头了。
就算把自己给杀了,再重新孕育一回,也得赌这一次能躲过亦无殊,搞不好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还有亦无殊,亦无殊铁定会生气,又把他关回去也说不定。
他不想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得不说,站在旁人的眼中看,亦无殊养孩子还是很有些成效。
但这份成效注定在今天打破了。
“哟,你就是那个被大人关在岛上的小杂种?”
仙山山脚之下,约莫是个天然而成的巨石平台,平日里被神使们当做切磋品茗的休憩之地,不知何时被围上了红绸,做成擂台模样。
几个少年肩上搭着擦汗的白巾,虽是穿着简单的练武服,也能看出用料讲究,边角缝得细密,对着日头一照,衣摆的暗纹上便泛出金光来,俨然用的是金线,嘻嘻哈哈围拢成一团,勾肩搭背,朝着翎卿指指点点。
非玙口中的小孩子,只是相对于他的年龄而言,并不是真正的孩子,这群二十来岁的少年在人族中也算得上年轻,一身修为却已不菲。
翎卿几百年没下山了,一下山就开了这么一大回眼界,着实“惊喜”。
再打眼一看,这些人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大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