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不够?”
“等会儿再给你补,过来吃饭,给你准备了满汉全席。”亦无殊把他脸扭到一边,不让他打坏注意,“别看了,还没画完,吃完了再画。”
翎卿找到自己的拖鞋,啪嗒啪嗒跟着到了客厅。
晚上,一室暗色,画室只开了盏落地台灯,枯枝造型的灯足有半米高,身形崎岖,在画架边拢出直径一米的光圈。
翎卿坐在亦无殊身上,亦无殊握着他的手,把调好的颜料一笔笔描绘上去。
沉睡着的短发少年发丝被拉长,变成了披散到脚踝的长发,头上戴着的一半是纯金镶嵌宝石的华美皇冠,一半是缀满了玛瑙翡翠的凤冠。
古今在此融合。
身下的黑色家居布艺沙发也被改为了华丽的宝座,他靠在宝座上、头顶桂冠沉沉睡去,偏偏身上穿的衣服又没改,还是简单至极的T恤和浅灰色家居长裤。
画面诡异又华丽,却又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让翎卿看得入了神。
最后一笔画完,他久久沉浸其中,仰起头,眼梢都是湿润的情潮。
“生日快乐。”亦无殊还握着他的手,画笔颜料未干,低下头来和他接吻。
落地台灯仍笼罩着这一方空间,唇舌交缠,气息交融,落下一室旖旎。
……糟糕的生日。
翎卿往脸上关上水龙头。
“你不是要走了?买票了吗?”亦无殊把煎蛋放在干净的瓷碟中。
“看过了,高铁票只有后天的,飞机倒是好买一些。”
卫生间里,翎卿把脸上的冷水擦去,“还是买高铁算了,路上的风景好像还不错,来的时候没有好好看,回去补上,一次看够,这地方我真不想来第二次了。”
“不是说蓝天白云雪山洗涤心灵吗?”
“是啊,但我都玩半个月了,再怎么都该洗干净了,先回去吸雾霾,脏了再说吧。”
翎卿没怎么上心,走到桌子边坐下,等着今日的投喂。
“回去要复学吗?”
“嗯,把这些事解决之后,剩下的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差不多就能回去继续当学牲了,还要读四年啊……”
翎卿看着亦无殊进进出出的背影,感觉学习似乎没有那么吸引自己了。
他喝着豆浆思考。
怎么会这样?他学习的热情去哪了?激情冲分不快乐吗?
亦无殊把瓷碟放在他面前。
“不一定,运气好就只用读三年,前面三年累一点,把课选完,学分修够,第四年就能专心写论文,况且上大学有什么累的,少参加点乱七八糟的社团和活动,就没这么多事。”
“但我要考第一啊。”翎卿咬了口煎蛋,对亦无殊进步飞速的手艺十分满意,“这还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回去就要加倍学了,等等,我是不是要先找个家教补补这段时间缺的课?”
亦无殊失笑,“你当读高中呢?用不着那么麻烦,可以找同学借笔记自学,网上有课,图书馆也有书。”
“好好好,大学大学,大不了自己学?”
亦无殊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优雅交叠,矜持道:“实在不懂,还可以问我。”
翎卿啧道:“我看您这燕国地图藏不住匕首啊。”
“我就没想藏,”亦无殊喝着咖啡,看了他很久,“大学要住校吗?”
“学校要求是这样,搬出去好像要家长补一个知情同意书,但大学应该不查寝吧?”
“不好说,这个看命。”
翎卿笑盈盈看向他,“听起来有辛酸史啊。”
“没,我留学学的艺术,但你哥经历过,天天在群里轰炸我,抱怨命运不公,质问上苍,凭什么我就这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