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沈氏点头,沈云昭率先一步开了口。
“我需要什么样的男人不需要夫人置喙,您既然是来道歉的,那我也不妨说个明白。”
“道歉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还是要多约束自身行为,免得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沈氏有些不悦,连忙上前宽慰:“夫人慈母之心我等明白,我看裴学士是个聪明人,他只是暂时迷了心智走不出来,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糊涂。”
“你再回去多加宽慰,总会让他冷静下来。两个人的缘分那是上天注定的,可不是谁强求来的。”
“夫人果然这样想?”裴母眼神微动,死死盯住沈氏。她不懂,方才明明已经说的沈氏动容,为何又忽然开口。
沈氏说完这些,转头看向沈云昭,“我方才就说了,婚姻大事总得两个孩子都点头才行。我这侄女是个性子拗的,若给她气出什么好歹来,可真对不起我那泉下的兄长。”
裴母脸色变了变,还想再说些什么,沈云昭已经做出了请客的手势。
“夫人还是回去多规劝一下先生吧,切莫在这种事情上蹉跎时间。”
裴母脸色难看的转身出去,姑侄两个返回水榭的时候,刘妈妈已收拾好亭子里未尽的酒杯。
她见沈氏神色忧郁,不由得关切道:“夫人,刚才那裴家可是欺负了你们?”
沈氏摇头,“那妇人是愚蠢了些,也冲动了些,但一颗爱子之心是绝对做不得假,我就是铁石心肠,还是有些动容。”
“要我说,裴家真是极好的人家了。今日,居然能跟我保证哪怕将来没个一儿半女,他们裴家也绝不纳妾。”
沈氏一想到以前兰姨娘的所作所为,又是一阵心痛:“这以后的日子,那是一等一的顺畅啊。”
刘妈妈听了也跟着叹息:“市井人都说裴母性子泼辣,但他确实爱子,传闻为给儿子攒束脩,寒冬腊月里还在洗衣,手都冻出了疮,肺炎咳嗽之症状更是几十年缠身的病根。”
“他们裴家那么清贫么,如此艰苦环境下,裴承允还能如此出息,绝非庸常之辈。只是这儿女缘分,谁也决定不得。”
沈夫人听完更是动容,连连叹息好几声,连带着都对沈云昭有些不满了,“云昭,你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我说姑母愿意听吗?”沈云昭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苦笑。
她这个姑母,如今已经被裴承允迷住了眼,她说什么只怕都没用。
“姑母,我只说不愿意,因为我和裴承允相识不久,也因为裴母实在心机颇深。”
“她深知说不过我,便试图用姑母来逼我就范,今日如此,他日熟识后只怕会得寸进尺。”
沈氏也咂摸出味儿来,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裴承允这么好个人选,只能勉强替裴母解释。
“她这不是慈母之心嘛。”
“姑母,他们母女能算计我一次就能算计我第二次,第三次。为了不气着姑母,云昭先告退了。”
每次两人说起这个话题都会不欢而散,沈云昭顾念着沈氏腹中的孩子,只能后退。
瞧着她离开,沈氏长叹一声,无奈的跟刘妈妈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