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个年轻人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可惜这个包厢位置选得不好,对面那个包厢才正对舞台呢!但其馀包厢都爆满了,对面的包厢还空着,奇怪。
妹宝越趴越出去,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就想看看那表演者的面具。
梁鹤深忍无可忍,伸手把她拽回来,这么一拽,其馀几个年轻人都收敛了些——唯一的「监护人」面露愠色,似是很看不起他们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妹宝依依不舍地坐回来。
梁鹤深给她杯子里添上热茶,递过去:「不怕这表演吗?」
「傩戏?」妹宝抿了口茶,偏头说,「傩,一半人,一半难,人间苦难多,见傩者,百病消,这是祈福的舞蹈啊,为什么会怕?而且,它和蜀绣一样,都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文化,是国家的瑰宝,是值得尊敬的,也不该怕!」
这话梁鹤深无法反驳,他笑了笑,不做声了。
「世叔,您也要多看看。」妹宝凑过来,柔软的呼吸拍在他掐着杯把,筋脉嶙峋的手背上,「看得多了,就能没病没灾。」
看场跳神舞就能没病没灾?那还要医生警察作甚,孩子话听听得了。
梁鹤深摇摇头,妹宝放下茶杯,扭头再看舞台,她专心致志,注意力全在傩戏上,随口那么一说似的,声音还轻得像缕烟云:「阿弥陀佛,也不用长命百岁,比妹宝多活一天就好。」
梁鹤深愣了下,眼睫顿住,再去看那只金闪闪的后脑勺,只觉那两只狐狸耳朵尤其可爱,毛绒绒地落进了他的心底,唇角无意识地勾了勾,心里软得跟什么似的:
心眼儿真坏啊,小狐狸。
第24章
要不要,您要不要?……
下一场是火壶绝技,也是相当精彩的表演,可惜这个包厢快超时了,无法续费的那种——这也是后来生意太火爆兴起的规矩,店里最便宜的菜188元一碟,最便宜的茶88元一壶,有人能为看表演在里面坐上一整天。
临走,几个年轻人才借用酒楼换衣间换衣服卸妆,否则就这个模样回家回学校都尴尬。
周凛去取车了,妹宝先陪梁鹤深下楼去,从一楼舞台路过,妹宝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的模样。
现在四周是真没旁人了,梁鹤深低头看一眼,手臂一弯,把挂在胳膊上的小手摘下来,揣进掌中,低声问:「很喜欢?」
妹宝绵长地「嗯」了声,认真想了想,仰头回答:「还是更喜欢世叔。」
「……」想跟她说正事呢,结果猝不及防被撩了把,梁鹤深老脸一烫,握她的手不由自主收紧,连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妹宝撇开脸,偷偷笑,计谋得逞般。
几秒后,梁鹤深调整回来,正色说:「下次带你来。」
妹宝眨眨眼:「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能把数学试卷做到及格线,什么时候就来。」鼓励教育法get,梁鹤深适时停住脚步,忽然决定把奖励给得再诱人一些,于是牵着她的手指了指三楼正对舞台的黄金位置,「下次来,咱们坐那儿,看一天都行。」
「真的?」妹宝眼睛特别亮,她还戴着那碧玺色美瞳,此时看着另有几分妖异的娇俏感。
梁鹤深忽觉嗓子干,轻咳一声说:「当然啦。」
话落,小狐狸踮脚跳了下,嘴唇碰在他的下颌上,众目睽睽的。
梁鹤深还没反应过来呢,小脸撇开,跳歪的大耳朵轻飘飘地给了他一巴掌后,羞答答地跑走了。
「……」这还没把他护送到门口呢!梁鹤深抬起空荡荡的手,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
给他点提示嘛,他可以低一点头的。
某个部位蠢蠢欲动,色令智昏真不是在开玩笑。
想着妹宝那一脸白泥,卸妆得有一阵,梁鹤深于是先出去了,等周凛接到他,妹宝还没有出来,此处无法久停,只能开车兜圈。
期间路过好几家便利店,梁鹤深叫停周凛,说要下车买点东西。
「先生要买什么?我去就行啊!」周凛熄掉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梁鹤深欲言又止,说他想要的牌子周凛不懂,所以要他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