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祁漾半夜起来洗了快一个小时的冷水澡,然后浑身冰冷地蹲在阳台上吹冷风,最后瑟瑟发抖地回到床上,闭上眼开始祈祷。
希望明天一早起来可以发烧,我真的不想跟谢忱言去出差。
闭上眼睛前,祁漾甚至下定决心,如果明天没有发烧的话,那他就从楼梯上跳下去,把自己的腿摔断。
第9章
祁漾是在半梦半醒间被谢忱言叫醒的。
他做着一些稀里糊涂的梦,梦里大多是与自己不相关的人,从谢忱言梦到谢照礼,甚至鲜少地梦见了一些自己曾经和谢忱言认认真真在一起那几年甜甜蜜蜜的回忆。
梦里的场景一直在切换,唯一不变的是自己超高的体温。
「祁漾。」
谢忱言把祁漾拉起来,家庭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他在祁漾身边睡得太沉浸,睁眼时祁漾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了。
祁漾费力地睁开眼,摸到谢忱言冰凉的手觉得很舒服,于是又贪婪地贴了上去,用力地咳嗽:「我发烧了,应该是不能陪你去出差了。」
谢忱言叫他闭嘴,先给他喂了退烧药下去,摸到他身上的皮肤烫得要命。
他慌慌张张:「出什么差,我不出差了。」
祁漾急得心脏都在狂跳,抓着他的手来不及开口就被他噼里啪啦一大段话给挤了回去。
「身体太柔弱了,总是生病,我觉得你应该在家里好好养身体,不应该去外面上班。」
凶狠狠地指责了祁漾一顿以后,又懊恼地坐在床边数落自己。
「我睡得太死了,一点没发现你的异常。」
他叽叽喳喳说了好着些人,从祁漾自己说到他自己,最后阿姨陈森这些人都被他挑出来说了个遍。
祁漾脸烧得通红,难受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听他念经一样说个不停,恍惚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岁的谢忱言。
祁漾从小身体就不好,在谢家也受了很多委屈,后来就算谢忱言再偏爱他有些东西也补偿不起来。
他读初二的时候,谢忱言已经上高中了,谢家准备送他出国,他厌烦这些唠叨因此许久都不回家。
祁漾短暂地脱离了谢忱言的掌控,同时也脱离了谢忱言的保护,谢家那些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如狼似虎地涌上来。
谢忱言收到消息的时候,祁漾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事后,他从监控看见满头是血的祁漾,白色的校服几乎被红色的血液浸湿透。
在病床上,祁漾一边哭一边问他最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谢忱言看着他虚弱的脸庞,两个多月没见就瘦削的下巴,已经头上剃掉的头发下缝过针的头皮,心里痛得好似有人用针在扎。
当天,谢忱言回了谢家,第一次有了谢家继承人的威严一般,教训了那些冥顽不宁的私生子,又把谢家的下人通通换了一遍。
谢照礼彼时还高高兴兴地摸着谢忱言的肩膀,感叹他雷厉风行又心狠手辣的作风颇有自己的风范。
后来谢忱言出国的事就不了了之,他回到了祁漾上学的那所私立高中,继续当祁漾的主人和他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