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楚越是大晋的二皇子,不能整日待在崔府不问世事,也应当立于朝堂了。
就这样,楚越莫名其妙的就被推在了刀架上,少不了左右为难。
他并非像太子说的那样,不用避嫌。
他是陆淮修的门生,而涉及科举舞弊案的朝中大臣也有不少陆淮修的门生,甚至还有陆淮修的老师。
这可真是难办,楚越已经郁闷了整整三日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月二十三,太子将他叫去了东宫。
东宫上下太监宫女们跪了一片,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
楚越扫视了一圈,看清了他们惧怕的样子,好像也看清了他这位皇兄,并不是个善茬。
世人都传太子温文尔雅,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可此情此景,楚越不得不怀疑。
他心中疑窦提到了嗓子眼,继而看到楚宣从里面走出来说:「阿越,和孤出去走走。」
太子亲自开口,楚越也不好拒绝,就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突然,楚宣停了下来,停在一片结了冰的池水前。
这本是莲花池,此间寒冰封存了奄奄一息的莲花,而清雅的莲花却不服输似的,趴在结实的冰下摇头晃脑的往外探。
这是西北三域进贡来的朱清碎荷,荷叶敦厚,荷茎粗壮,荷花常开不败。
即便是在冬雪中,也能开的如花似玉。
楚宣停在莲池前,静静的欣赏着压在冰下的荷花。
「阿越,你看这些荷花,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啊!」楚宣捻着大氅道。
楚越一惊,像是突然被点名似的,着急忙慌的接话:「皇兄,这些荷花常看常新,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一番景象。」
「是啊,欣欣向荣。」楚宣深呼吸:「可它们头上,却覆上了一层冰,压的它们喘不过气来。」
楚越接话道:「冬日结冰春日化,等到初春伊始,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些荷花又可以争相开放了。」
「可若是孤让人把这些冰砸碎呢?」楚宣突然说:「会怎样?」
楚越:「……」
「开个玩笑,阿越别往心里去。」楚宣回眸一笑,问道:「阿越,你可知科举舞弊是为何罪?」
楚越凝眸问:「死罪?」
「你倒是说的简单。」楚宣轻呵一声:「这其中多少油水和冤情,岂是一个死罪就能说清的?」
「皇兄,你也知道臣弟不谙朝政。」楚越撸起袖子,藏拙道:「这么大的案子落到臣弟的头上,臣弟实在是头疼。」
这么大个案子,若是办得好,只会引来猜忌,若是办不好,同样会招来杀身之祸,这就是个进退两难的差事。
「你啊,好歹也是皇子,怎么不得为父皇分忧?」楚宣指着楚越教训说:「老是躲在后面算怎么回事?」
哪是臣弟想躲在后头,这不是想要明哲保身嘛。
前方有太后,皇帝,太子,哪里还有他这个二皇子的容身之地?
「皇兄说的在理,臣弟受教了。」楚越放下袖子拱手道。
楚宣从怀中掏出一封名册,「行了,知道你头疼,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