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早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她并没有着急回去的意思,反而在街边的板栗摊前驻足,蹲下身子,仔细挑选着几颗大小均匀、颜色乌黑发亮的板栗。
“姑娘,选好啦?”摊主是个年过五十的老伯,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笑起来却格外温和。
苏尚早抬起头,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伯伯,选好了。这些做板栗烧鸡最好吃了。”
秦未时说过到了云南,就给她做炒鸡枞,做板栗烧鸡。
秦未时就知道给她画大饼,好让她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真是令人讨厌。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轰鸣声。
几辆汽车从她身后飞驰而过,苏尚早愣在原地,目送着车尾灯消失在远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去,脚步渐渐变得匆忙起来。
“苏同志!你快去医院吧,出事了!”孔婶一边喊一边朝她招手,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苏尚早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手中的板栗就这样掉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朝医院的方向跑去。她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推开玻璃门,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感,让她的胃部一阵阵抽搐。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辆担架匆匆走过,担架上的人浑身缠着纱布,血迹渗透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她的胃部一阵抽搐,喉咙发紧,她扶住了旁边的墙壁,险些吐出来。
”在这边。“匆匆赶来的孔婶扶住她的胳膊,几乎半拖着将她带到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未时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依然如记忆中一样好看。
苏尚早站在床前,喉咙发干,她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秦未时微微动了动,试图坐起来,但显然力不从心,只能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
“尚早……”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痛苦,却依然温柔。
苏尚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扑到床边,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凉,几乎没有温度。
她颤抖着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秦未时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手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尚早,别哭。”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一丝恳求,“我没事,真的,只是受了点伤。”
“子煜没事,只是中弹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苏尚早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秦秋城和葛胡桃都在房间里。
她的眼眶微红,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坐在床边,手被秦未时紧紧握住。
秦未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让子煜好好休息吧,我们不要打搅他了。”葛胡桃看了看秦未时的状况,确认无碍后,轻声对房间里的人说道。
苏尚早点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却被秦未时拽住了手腕。
她不敢用力挣扎,只是瞪了他一眼。
秦未时依旧不说话,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昏迷的时候想,敷药的时候也想。他也想让她时时刻刻惦念着他,又不想让她太过于想他,劳心伤神
这种矛盾的情感,既甜蜜又煎熬。
葛胡桃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笑了笑,调侃道:“尚早,你留下来照顾他吧,晚上孔婶会给你们送饭过来。”
苏尚早轻轻点头,回握住了秦未时的手。
等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后,秦未时迫不及待地开口:“早早,你也上来躺一会儿吧。”他的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黑眼圈上,心里一阵心疼。
他知道她最近一定没睡好,一个平日里嗜睡的人,如今却困得睁不开眼。
“别胡说,当心碰到伤口。”苏尚早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