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衣摆在月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公子风流如画,似乎天生就该金堂玉马,银鞍绣障。
刘子敬连连拍掌叫好。
“世子气宇轩昂,倒叫这昏暗的马厩蓬荜生辉了。”岁荣也跟着感叹。
只是听不出这话是在夸人还是贬损。
她左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另外嘱咐刘子敬几句。
刘子敬只叫岁荣放宽了心,便催促她早些上路。
岁荣站到马前上下估摸距离。
从地面到自己的身长,再到马背。
叫她有样学样地翻身上马,多少有些为难了。
看雷钧也是个徒有其名的,什么君子知礼,他倒好,在那端坐着,只管自己潇洒。
岁荣半晌没等到雷钧主动,只好自己提出。
“世子扶一把?”
雷钧眼神掠过,终于舍得伸出一只手去。
刘子敬靠在梁柱上,看二人来回别扭,不禁贼兮兮地笑起来。
这厢,岁荣搭上雷钧的手,欲借力上马。
奈何胳膊腿实在不争气,左右使不上劲儿,到了半空便要泄力。
她失败过几次,恨不得把雷钧也拽下马来。
“再来!”
岁荣起了斗志,说完便如前几次一样,握紧雷钧的手,压低身子,脚底使劲,再凭空跃起……
可惜,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以为又要重蹈覆辙,偏过头看向地面,做好了落地的准备。
然而这次身子却没再重重下落。
腰间突然有一股力,将她自下而上地捞了起来。
她有些慌乱地回头,正对上雷钧清冷的脸。
万年不见铁树开花。
一旁观望的刘子敬简直看呆了眼,恨不能马上回府,将这等好事说与国公夫人听。
雷钧俯身,揽过少女的腰肢,将人直接抱上了马。
等岁荣反应过来时,她已坐在马鞍上,被人圈在了怀里。
她倒没有害羞的意思,反倒趁雷钧瞧不见正脸,把嫌弃的表情摆到了明面上。
有这本事不早说,叫她来回蹦跳,拿人取乐呢?
雷钧紧了紧缰绳,刘子敬则随他们到门外。
“至多三日,等我们回来!”临走前,岁荣抛下几个字。
是夜,八方楼外马蹄轻扬。
距离塘口还有几里路,岁荣已经习惯坐在雷钧身前。
他骑得很稳,崎岖的山道也如履平地。
“还以为世子只好读书,不问骑术。”岁荣开始没话找话。
少女的发丝蹭到了雷钧的下颌,有些发痒。
“嗯。”他别开脑袋。
此行仅当赔罪,别无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