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曾经就是那个孩子。沐枝宁的心如碎裂般疼痛,没想到宋望秋的秘密是这样惨烈。“阿宁,那个我不曾见过的弟弟,只比我小两岁,你明白吗?”宋望秋轻声道。宋父被宋母戳穿的那年,其实不是刚开始,而是情况已持续了两年有余。他没等沐枝宁应声,便道:“所谓的父亲,是我最讨厌的人,他很脏。”“但或许我也很脏,我是他的儿子。”宋望秋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时,宋望秋连带着也觉得自己很脏,因为他的身体里流着和那个男人相似的血,手里曾经也花着那个男人的钱。他不愿将父亲的事告诉沐枝宁,那种卑劣与肮脏,不是她应该沾染的。“秋秋……”沐枝宁很想靠近宋望秋,用尽一切去安慰他,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凑到了宋望秋的面前,吻上了男人光洁的额头。亲吻一点点向下,落在他俊逸的眉梢,他清明的眼睛,他高耸的鼻梁,以及他的唇上。“秋秋,你才不脏。”沐枝宁认真看着他道。沐枝宁慢慢凑到他的怀里,脑袋便放在他的心脏处。“你是世上最美好的人啊,‘只是我的宋望秋’。”“爱是言有所衷的,秋秋。”……只要在宋望秋面前,沐枝宁便无法停止那份心动。她爱着宋望秋望向她的眼神,爱着他的澄净至纯。宋望秋是干净的一块冰,不沾染半点尘埃。“秋秋,他应该很讨厌我吧?”沐枝宁微微抬起头问道。她是不由自主便与宋望秋一样,再不喜用“父亲”这样的词汇去称呼那个人。她自然知道那个人很不喜欢自己,那通电话她记忆犹新。“他确实不喜欢你,但也不单是你。”宋望秋温声解释,“他对于咱们这行的人,一直有偏见。”宋望秋眼中带着些冷意,似乎是回忆起了几年前的事。那是他与沐枝宁恋爱结婚的那一年。沐枝宁对于婚礼有着无数畅想,每天都在关心着各种小细节。那时候,所有受邀宾客的名单,都是她一一过目。“秋秋,你父亲会来吗?”沐枝宁问道。“你很想他来吗?”宋望秋抬眸,不答反问。沐枝宁笑得粲然:“当然了,那是你的家人啊。如果不会影响老人家的身体,我真的很想让你父亲也见证我们的幸福。”宋望秋看到她眼里的期待,终究是将原来的话语压了下去。“他或许能来。”宋望秋想了想后回道。当天晚上,宋望秋打了一通国际长途,给久居法国的父亲。他太久没有和父亲通话,如今打过去,竟不知该怎么开口。最终是宋父先问起他:“望秋,最近你还好吗?”“很好。”宋望秋简单地回道。他的语气里甚至没什么波澜,但他心中又觉得有几分可笑。二十年里,他这父亲竟也会关心他了,只是透着虚伪。“望秋,我怎么听说,你和一个圈里小演员要结婚了?”电话那边,宋父隐隐带着不悦。“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宋望秋接过话道,“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的婚礼我不想错过。”宋父淡声道,“但我瞧不上这样的女人,除了你,娱乐圈的所有人都让我厌恶。”“那还是包括上一个我吧。”宋望秋出言讥讽,“我也知道,父亲这辈子只对美貌可人的秘书青眼相加。”“你要对你的继母尊重些!”宋父忍不住抬高了声。“她当年也该对我的母亲尊重些。”宋望秋冷笑。宋望秋忘不了,正是在父亲的默许下,那位秘书闯进了家里,对着妈妈含沙射影,暗讽她守着无爱的婚姻。宋望秋更忘不了,在母亲病危时,他是如何求着保姆阿姨带自己去法国找父亲的。保姆阿姨也会同情他的遭遇,和他一起去了法国的别墅。在别墅门口,宋望秋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他所谓的“继母”。“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宋望秋对着那个女人道,“医生叔叔说,我妈妈的情况不太好。”门内的人没有开门,只看了他一眼:“望秋,你太小,可能根本不懂,你爸爸在那段婚姻里有多煎熬。已经离了婚,就别再逼他了。”她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一半时,恰好宋父走出来,她便挽住了宋父的手臂。宋望秋看得清楚,他父亲分明也看到了他,却只是朝着保姆摇了摇头,便跟着那个女人走进了别墅。那一刻,宋望秋心灰意冷。宋望秋觉得自己有些执念,他总想让父亲亲自在母亲面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