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钥匙,再次顺着工人进出的小门入内。
昨天不方便在电话里明说,施愿趁着黎晗影去洗漱的间隔,偷偷发了条短信给物业经理,让他找到人,把自己别墅里面所有的摄像头都拆掉,当然,保姆间除外。
物业经理的动作很麻利,连夜带了专业的团队拆除。
最后光在施愿的卧室,就找出来六个之多。
施愿无言之余,心中对于黎晗影的恨意更加深几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层保障,她才得以选择回到这处所有床照的“拍摄地”。
开门进屋,如同施愿猜测的那样,八点多到的黎闻烈,仍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离开。
雇主的亲人没有休息,路嘉易也只能在旁边不远处的餐椅上陪同坐着。
他的唇角存在明显的肿胀,颧骨上也有两处青紫的淤痕,遭受过暴力对待的事实不言而喻。
大门开启又闭合的声响,将两个男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施小姐。”
路嘉易唤了她一声,嘴唇的张合牵动伤口,随即露出忍痛的表情。
施愿淡定换好拖鞋,无视黎闻烈快要喷火爆炸的眼睛,站在两人中间不偏不倚的距离,率先吩咐路嘉易:“不好意思小路,补偿的医药费晚点我会转到你的账户,麻烦你先回房去休息。”
……彻夜未归,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来,竟然先对一个保姆小三这么关心。
黎闻烈冷凝的眼珠从施愿的面孔下滑到手边的茶几,茶几上昂贵的古董花瓶黏住了他的注意力——他幻想着干脆将其砸破,彻底毁灭这欲盖弥彰的平静。
只是他还未付诸行动,施愿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对他说道:“阿烈,有话要问,你就跟我上楼来。”
……
黎晗影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上眼睛。
他要跟何律师以及集团的法务部一起,为黎向衡的问题忙碌奔走。
又要应对床照事件爆出后,签约的娱乐公司和经纪人那里发起的连番查问。
他很憔悴。
那双被外网媒体所褒奖的,“深邃的、烟灰色河流一般”的眼睛不再桀骜清澈,上面密布着蜿蜒如蛛网的红血丝,还有让人望而生畏的,遭遇背叛几近癫狂的愤怒和不解。
他跟在施愿的身后走进卧室,一脚把沉重的房门踹上。过激的力道踹得门框抖了三抖,楼下才迈进保姆间的路嘉易身子一顿又走出来,倚着楼梯开始无声关注起楼上。
“阿烈,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遇到点什么事就摔桌子砸门。”
施愿径自在窗边的沙发坐下,说话时垂眸盯着脚底的地毯,没有半点关注分给他。
黎闻烈从前爱极了她这副目空一切,什么都不在意的无畏姿态,只是爱有多强烈,眼下转变的恨就有多强烈:“我等了姐姐一个晚上,姐姐要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