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前世对蛊术也有了解,不光见不少次解蛊的过程,更是细细研习过不少阮氏的秘术。
可就算看过解蛊过程中有血脉爆裂而亡者,也绝没有这样蛊虫厮杀,而母体抽搐惊厥的情况发生。
司南珺立时朝乐婵望去,便见对方白了脸色,竟也十分慌乱的模样。
她于是起身快步朝着床边走去,将碍事的乐婵甩到一旁,提针封锁住纪乐渺的经脉。
足足数十根针,硬是扎得纪乐渺如同筛子一般,挣扎抽搐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司南珺却依旧不敢怠慢,在纪乐渺的舌下压了一片荷参,随后划开那蛊虫厮杀的地方,将两条蛊虫逼了出来。
蛊虫在少女柔滑的肌肤上,扭动着肥硕白胖的身躯,还舍不得般要往皮肉里钻。
司南珺毫不留情,隔着帕子抓住蛊虫便丢进火堆。只听噼啪的声响爆开,两条蛊虫便再无生息。
“司娘子,她可还有大碍?”一直在旁边着急、却未敢出声的乐蛮问道。
她一时没回,又去切了纪乐渺的脉象。
感受到忽急忽缓脉搏变得平顺,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熬过今晚,便死不了。”她答完,嫌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吩咐道:“我去换身干净的衣物,你在这儿看着,若有不妥,再过来找我。”
乐蛮自是无有不应,客气地要送她出门。
可她抬手阻拦,冷眼看向了乐婵。
“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她道。
乐蛮心中不由担忧忐忑,乐婵则是紧咬下唇,虽有神色复杂,却依旧跟在了她的身后。
等一出偏院,司南珺便迅捷出手,一把匕首抵在了乐婵的脖颈。
“你到底是何居心?纪乐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乐婵微微一愣,随后竟是苦笑。
“我倒也想反问你,纪乐渺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司南珺并不是个胡乱怀疑的人,她既说明,便已有了自己的考量。
是以就算面对乐婵的反问,她亦能分析细致。
“纪乐渺如此敬重你,想必也已告诉你,我与荀姬夫人的约法三章。你怕荀姬夫人暴露你乐氏的秘闻,所以想下死手,使交易破裂。这便是足够的动机。”
乐婵一时无言以对,原先还觉得她的怀疑荒谬,在这一番解释之下,竟也觉得有点合理。
“若按你这么说,我确实有动机,可只荀姬夫人知道的那些,便是和盘托出,对乐氏大概也没什么影响。”
司南珺闻言微微蹙眉,“她好歹是乐氏长老的正妻,竟一点有用的都不知道?”
“有没有用我无从判断,但对我来说,只要她不将我乐氏的秘法告知与你,便不算损失。”
此言一出,司南珺便是嗤笑,“说的倒是坦率,你就这般相信,你乐氏行至今日,一点丑闻也不曾有过?”
此时她看乐婵,就犹如初见时的纪乐渺。
小小少女无知无畏,对自己的父亲与家族盲目信任,以至于颠倒黑白,也极力推崇。
可迎着她的讥讽,乐婵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