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说得气定神闲,好似这就是她心中所想,坦然地不加隐瞒。
可当目光一转,瞧见月色下不远处站定的身影时,心下却无端涌起一阵慌乱。
“他怎么来了?”司南珺咬牙切齿,堪称用气音低声问道。
岂料纪乐渺是个一根筋的,以正常话音回她:“怕路上不安定,我特意蹭了侯爷的护卫回来的,刚好一起。这是他的府邸,来的也名正言顺,应当不需与你报备吧。”
话是在理,但放在此等情境,就如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个人都能猜出她刚才低低一句,是没料到对方会来。
是以公输珩只略略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这一行为落在司南珺眼里,那赤裸裸的便是误会。
她一时之间头皮发麻,顾不得多想,就抬脚追了过去。
可纪乐渺还未问清楚,哪里愿意放她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便问:“你怎么就又不急了?姨母那儿还等着我回话呢,你总得给我个原因,我才能交差啊!”
“不急着和离还能有什么原因?你若想不到就随便说一个,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说罢挣脱了纪乐渺,便顺着公输珩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腿长,只耽搁这么一会儿,人就走了不少一截。司南珺追了半天这才追上,忙抓住了他的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聊完了?”公输珩疑惑问。
司南珺摇头又点头,一时险些失了章法,等把气顺匀了,才终于开口解释。
“我刚说那些是唬她的,毕竟德妃想以此小恩小惠笼络我,我断然不可能答应。至于和离,我肯定是想越早越好。”
一番解释说的急切,却也算是清晰。
公输珩听着,眸色也不由得稍稍一沉,“你追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那自然是。我刚瞧你转身就走,还以为你是误会了,这才急着过来与你解释。”
“那为何要与我解释这些?你又为何怕我误会?”
公输珩其实很少会问这些问题,因为他知道,司南珺看起来果敢直接,却也有迟钝的时候。
所以他此时可谓是步步紧逼。
司南珺也被他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认真深思起自己此举的用意。
不多时,还真叫她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毕竟是与你说过,我想尽快与顾谨之和离的。倘若让你误会我还想和他纠缠,岂不是会看不起我?”
公输珩微微一默,显然没想到,她竟能把一个借口,说得如此真实。
“只是怕我看不起你?”他问。
司南珺本能没有点头,而是疑惑反问:“不是这个缘由,还能因为什么。”
“比如。。。。。。”
公输珩开了个头,便没了下文,倒是微微俯身,逐渐靠近。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从盛满院中一角,到只剩下她的神情,不过是几息之间,却如寒来暑往一般漫长。
司南珺只觉心跳如擂鼓,僵在原地不敢动作,任由那微凉的鼻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平日紧抿的薄唇也微微松动。
谜底,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