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会亲自上门,是司南珺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原本以为,这位至少还要矜持几日,却没想到竟如此心急。
于是将锦盒交给了含夏,吩咐道:“德妃娘娘亲自上门,我也不好怠慢。你先去一趟回春堂,替我和齐老约个时间。”
含夏点头,带着东西离开,她这才去了前厅。
对于这位在后宫之中、可与皇后分庭抗礼的德妃娘娘,司南珺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是个冷艳高傲、手腕果决的女子。
可当到了前厅见到人时,却比前世记忆中温和了许多。
“臣女见过德妃娘娘。”司南珺先是行礼问安,尽了礼数,随后才问:“不知德妃娘娘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德妃却也不答,只似笑非笑地瞧她,“你这宅邸华丽气派,怎能说是寒舍?看来定南侯待你确实不同,竟连这新修缮好的宅邸,也愿意给你住。”
话中意有所指,皆在暗示她与公输珩之间的关系暧昧。
可且不说她与顾谨之才刚决裂,便是和离的流程也没走完,若是坐实了这份“暧昧”,不仅她与公输珩的名声会受损,更怕有人借题发挥。
是以他淡淡回道:“侯爷向来重情重义,记着年少时住在万幽谷的情分,对我等也是十分优待。这份恩情,臣女与族人定当铭记于心。”
这回答倒是中规中矩,便是德妃知晓她在有意撇清关系,也实在挑不出错处来。
于是只似笑非笑瞧她一眼,打了个手势,让跟着的嬷嬷将东西呈上来。
“本宫今日来,是听说你治好了渺儿的病,特意备了薄礼感谢,还望你不嫌弃。”
说话间,嬷嬷已将东西递到她跟前,是一套名贵的红玉头面。
司南珺却只打眼一扫,便婉拒道:“荀姬夫人已然给了酬金,也答应了臣女的要求。这套首饰过于贵重,臣女不能收。”
“酬金是酬金,谢礼是谢礼,一个是应得,一个却关乎人情。本宫膝下没有女儿,向来是将渺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若不表示表示,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何况谨王妃医术了得,本宫也是盼着能与你交好。”
德妃语气还算友好,可“谨王妃”这个称呼,便让司南珺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垂下眸子,看着杯中那微微荡漾的水波,尽量遮掩眼底的寒意。
“德妃娘娘若是有用得上臣女的地方,臣女自当尽心。只是这谨王妃的称呼,臣女已是担不起了。”
此言一出,德妃便是微微掩唇,做出一副惊讶之色。
“你与谨王之间不是一向恩爱,怎听你的语气,竟是有什么隐情?”‘
那演技,着实是浮夸的很。
司南珺自重生、与顾谨之和离以来,已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以说不止皇都、外地都早有耳闻,德妃又怎会不知?
奈何对方要做戏,她还得跟着装傻解释。
“德妃娘娘有所不知,谨王与阮氏庶女成亲,已是背叛诺言、也狠狠打了臣女的脸面。臣女当日便以丹书铁券,求圣上允我二人和离,只待太后娘娘回宫,便可主持事宜。”
“原来如此,”德妃故作恍然大悟,又似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可太后娘娘近来潜心修养,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回皇宫。司娘子是否需要本宫出面,替你劝说太后娘娘?”